她已經拚儘全力,無心無愧了。
隻不過……
她看著眼前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一時間隻覺得莫名的滑稽與諷刺。曲嫣然忍不住輕吐出一聲笑道,如同喃喃低語那般的,看著齊珩煜道:“齊珩煜,你先前說,叫我忘了從前,從今以後好好過活。”
“怎麼?如今都不做數了嗎?”
齊珩煜藏在袖袍中的手攥緊,瞪著曲嫣然的眼眸除卻憤怒外,此時還帶著濃厚的難以置信:“你……你當真是強詞奪理!”
誠然,或許他打心底的,仍然是希望曲嫣然能好好解釋這一切的,然而在聽到她這毫無悔意的反問後,齊珩煜一張俊容陰沉,仿佛頃刻間,整張麵容便要生生裂開了來!
“我原本以為你隻是惡毒,然而為人倒也一向坦蕩,算得上是個敢作敢當的!卻不曾想,你如今做這些雞鳴狗盜的事,還死不悔改!”
齊珩煜眼眸通紅,一字一句都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昭陽,我對你很失望。”
失望?曲嫣然聽著這話,莫名地笑了起來。
齊珩煜,你的愧疚都如此廉價。
你以為,你的失望於我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而也便在這時,一道老邁而中氣十足的聲音驟然傳進正廳:“真相還未大白,你如今便對她如此失望,是否還為時太早了?”
這聲音沉穩而厚重,帶著十足的氣勢,如平地一聲雷般的穩穩落在了正廳中。正廳中眾人不由紛紛循聲望去,就連一直淡然處之的曲嫣然,也忍不住在這時轉回頭去。
隻見一位穿著棕色鎏金長袍的中年婦人,此時正緩步朝正廳中走來。她麵上不像年輕小姑娘那樣塗抹什麼脂粉,然而五官明媚大氣,一雙丹鳳眼犀利而壓迫十足,視線隻稍稍往這正廳一掃,便叫得正廳中眾人都為之一懼!
而曲嫣然在見得老夫人這張森嚴麵容的刹那,眸子下意識地一顫,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麵,也仿佛走馬觀花一樣的,往她腦海中紛至遝來。
她整個人也如同被電擊過一般的,幾乎刹那間就意識到——
眼前這位,就是那位長年在佛寺修行的嘉和夫人!
“據我所知,昭陽一向品行端正純良,從不屑於去做那些雞鳴狗盜的醃臢事!”
曲嫣然愣神間,嘉和夫人已經走到了三人麵前,犀利而狹長的眼眸稍稍一掃,冷不丁的掃視過齊珩煜的臉,淡聲發問道:“煜兒,你與昭陽相識十餘載,成婚更是一年有餘,她什麼樣的為人,難道你還不清楚?”
嘉和夫人這話一出,場上瞬間死寂下來。
齊珩煜那張原本陰沉得可怖的臉,此時也稍稍和緩下來,繼而不著痕跡地,朝曲嫣然那方位瞥了一眼。
雖說,隻不過那麼短短的一眼。
嘉和夫人也不再多問,收回視線,不鹹不淡的掃向了一旁立著的柳玉顏。不知怎麼,就這麼輕飄飄的一眼,竟叫曲嫣然看出了十足的正宮作派,那股子孤傲與清高,幾乎要從骨子裡蔓延開來。
也或許是這十足的氣勢,竟襯得柳玉顏這原本還算得上閉月羞花的一張臉,此刻都顯得小家子氣了不少。
“你方才說,昭陽她與外男私相授受,還有證據。”
嘉和夫人不急不緩地敘述著柳玉顏方才所說的話,然後緩緩抬袖,朝柳玉顏伸出手去,“證據呢?給我看看。”
莫名的,柳玉顏身子竟輕輕顫了下。
下一瞬她攥緊了袖袍中的手,邁步上前,拿過芳月手裡餘下的的書信與畫卷,便言辭懇切地向嘉和夫人言道:“夫人,這些都是玉顏在姐姐房中找到的。玉顏雖也不相信姐姐會是那種品行不端的人,可是這些東西都的的確確是在她房中搜查到的……”
“搜查?昭陽是犯了什麼錯事嗎?竟叫你興師動眾地去她房中搜查?”
柳玉顏一怔,張口正想要辯解,卻被嘉和夫人一記冷眼給掃視了過去:“倘若她沒做錯什麼事,那你口口聲聲說什麼,相信姐姐為人,怎麼背地裡,卻做出這些近乎小偷強盜的行徑?”
嘉和夫人這一聲沉穩的質問,直叫柳玉顏臉色驟然慘白。
嘉和夫人目光淡淡的滑過她那張錯愕的臉,抬袖便從芳月手中拿過了那些還未來得及拆閱的信件。
撕拉一聲,嘉和夫人一封封的撕開那些信件,然後是那些還未作完的畫卷——
看得最後,她揚起紅唇,吐出一聲輕蔑地冷笑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