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德帝聽罷嘉和的話後,心頭隻陡然一沉,擰緊了眉頭,再望向嘉和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複雜的神色。
她說的是保大周朝無恙,而非是為他分憂雲雲。
這麼多年來,他實則一直很清楚她的才能。有誌氣,有想法,不拘一格,若是個男兒必定是個大有作為的人才。隻可惜既是女兒身,又是他人婦人……
不能收為己用,他隻好忍痛讓朱玉蒙塵。
卻不想危難之際,卻是這朱玉散發出來的光輝,照亮了他大周朝的未來。
……
曲嫣然喝了幾碗苦藥下肚,發了一陣子寒後,身子已然大好了。她無意在這宮裡逗留,於是早早地請了辭,與齊珩煜嘉和夫人一道出了宮。
他們一走,原本熱鬨的宮殿登時便變得有些冷冷清清了。
正德帝靠坐在大殿上,從自個兒腰間摸下一塊玉佩來——那是先帝在時,冊封他為太子時特地賜給他的。他一向很是珍惜,珍惜到他十六歲那年,初次遇上那個叫他心動且欣賞的女子後,義無反顧地將這塊玉佩贈與了她。
隻可惜,她並未收下。
他那時想,該當是何等出色的男子,才能成為這樣明豔出塵的女子的夫君。
卻不曾料到,後來她親自挑選了一個樣樣不如她——甚至都不如他的男子!那人迂腐頑固,為人也呆呆傻傻,不通世事。
這樣的軟包蛋,他並不能看上眼。她成婚那天他喝了個爛醉,看著那傻笑的新郎官研究了半天,隻找出那男的唯一一點好來,那便是赤誠。
雖然那樣的蠢,可卻能將一腔真心都給了她。
於這樣的男子眼裡,仁義禮教是他的行事準則。可於他不是,權利與欲.望,大概才是他畢生的追求。
正德帝閉上眼,撫摸著那玉佩上蛟龍的紋路,隻悵然的歎了一口氣:“誰說女子不如男啊。”
……
馬車晃晃悠悠地朝侯府開去。
臨到了那永安侯府,嘉和夫人與齊珩煜依次下了車。
曲嫣然瞧著他們走下車,倒是巋然不動,隻抬眼吩咐車夫道:“師傅,繼續走罷。往國公府開。"
“誒,得嘞!”
那車夫領了命,一揚馬鞭子,隻聽得啪一聲輕響,馬車噔噔地朝前駛去。
齊珩煜仍站在原地,袖袍中的手暗自攥緊,緊擰著眉頭目光沉沉地望著她的馬車開遠。車簾子被風揚起幾分,他清楚地看到馬車裡那一抹明豔的身影。
不知怎麼,他心頭驀地一痛。
好似有什麼東西,正不知不覺的離他遠去。
他母親嘉和夫人在一旁瞧著,也不催促他,隻好笑地揚起紅唇,悠然開口歎息:“瞧瞧,這男人怎的總是這樣,待你好時你怎麼都不珍惜,如今人走了,你倒是又不痛快了。”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