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珩煜聽完抿緊了薄唇,視線不自覺地往營帳在看去。
彼時風乍起,吹得簾子飄搖。
卻不見,故人身影。
……
曲嫣然方出了營帳不久,就被天聾地啞追上來,說什麼將軍吩咐,讓他們給她安排營帳歇息。
曲嫣然細眉一挑,理了理自個兒的衣衫也跟著去了。巧雲也忙正了正腦袋上沉重的頭盔,顛顛地跟著曲嫣然過去。
軍營中的營帳比不得京城。處處簡陋,主打一個能睡能住人。
曲嫣然倒也沒多大的計較,將東西一擱,往那被褥上一躺,便預備要補補覺了。
這連日來的奔波,著實讓她有些疲憊了。
巧雲卻著實沒有她這份鬆弛感。
她笨拙的將頭盔從腦袋上摘下來——因為用力太猛,她還抱著那頭盔,兀自踉蹌了幾步。
好不容易站穩了,她瞧著自家小姐,長歎了一口氣道:“小姐,上回同您來軍營時,您還沒嫁給侯爺呢。”
“這回來,你們都已經和離了。”
巧雲悶悶的,瞄了曲嫣然兩眼還是按耐不住,好奇地嘟囔:“巧雲以為,您不會再來了。”
曲嫣然那廂正假寐著,聞言紅唇上揚,瞬即就明白過來這丫頭的意思。
畢竟自打她和離後,這丫頭每回收到那些王公貴族的拜貼,都樂得合不攏嘴來。
曲嫣然揚起紅唇淡然一笑,連眼睛都不曾睜開的,淡聲回道:“巧雲,我來這裡與齊珩煜無關,更與我同他是否還是夫妻,也毫無關係。說句大逆不道的,甚至同聖上也關係不大。”
曲嫣然說得坦然又平和,悠悠一歎才續道:“我隻是想瞧瞧,一個王朝的興起與覆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我並不想再如此被動的去接受——接受某一天,我國戰敗,我從一個大周朝的郡主,陡然成了西秦的俘虜。”
她的命運自始至終都是這般被動的。
柳玉顏曾赤紅著一雙眼說過她本性懦弱,她當初自然是不認的,可此時此刻,她竟莫名感到有幾分正確。
她不想這樣聽天由命下去了。她要奪回一切的主動權。
能凱旋也好,戰死沙場也罷,總而言之,她要為自己戰鬥一次了。
巧雲聽得似懂非懂,一旁扮作小兵模樣的追風卻低垂下了腦袋,一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本不願來的。
他從前說的淩雲壯誌,可如今也不得不承認,日複一日又碌碌無為的日子,是會消磨掉一個人的意誌的。
他早已沒了當初的熱血。
可在看到她那樣一腔孤勇地請命上前線時,他那顆早已沉寂的心,竟莫名鮮活起來——
追風,你便甘願如此渾渾噩噩一輩子嗎?
你昔年的抱負與熱血呢?當真是找不回來一丁點了嗎?
……
曲嫣然在營帳裡休養生息一陣,再度醒來時,卻發現巧雲這丫頭早已在外頭晃悠了一圈,四處搜刮一通,幾乎是滿載而歸。
曲嫣然見著她時,這丫頭正抱著不知從哪裡搜刮回來的一籮筐果子,樂樂嗬嗬的朝她走來,嘴裡還說著:“小姐,這些大哥人還挺好的。有好東西還想著給姑娘吃。”
曲嫣然但笑不語,悠然從巧雲手裡薅了一個果子來吃。
巧雲這丫頭雖許多時候對她的做法都不甚理解,然而每次總是無條件地站在她身邊,大有一種即便她今兒殺人放火了,這小丫頭氣急敗壞,卻還要幫著埋屍的義氣。
這不,這一會的功夫,這丫頭竟還幫她打聽了一籮筐軍營裡的消息。
“小姐,西秦那邊說是找回一個什麼聖女,聽名字像是……和顏玉?”
“唔,聽著好像是玉姨娘的名字?”
曲嫣然聽著這話一愣,實則自柳玉顏失蹤後,她還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