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罷了(2 / 2)

隻不過想想,那話怎麼說的——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世上總會有她的容身之所的。

如是想著,曲嫣然唇邊那一抹微笑愈發濃鬱,命巧雲撐著傘,與她向祠堂走了去。

鮮紅如血的背影,在這冰寒地凍的季節裡,漸漸走遠了去。隨著一個拐角,徹底消失不見。

齊珩煜單手握成拳,沉默地看著那抹身影遠走,他倒是想去追,可想想,又覺得自己著實是沒有任何立場去追她。

他雖一概在感情之事上一竅不通,但此時此刻,他分明地感覺出來,她是很厭惡自己的。

她已經……不像從前那般鐘情於他了。

胸口仿佛是遭到了一記悶拳,淤血積攢在胸腔之中,怎麼也排解不出來。齊珩煜隻得默默攥緊了拳頭,將這股莫名其妙的煩悶強壓了下去。

福旺在一旁瞧著,隻覺得抓心撓肺,忍不住上前小心問道:“侯爺,您怎麼不把那些地契拿出來?您今個兒來,不是擔心夫人和離後沒銀錢傍身,想將資產都分給她嗎?”

齊珩煜抿唇搖搖頭,“罷了,屆時和離再說吧。”

這些芝麻大小的東西,她大概是不需要的。

齊珩煜將票據收回去,深吸一口氣後再緩緩吐出,罷了,她執意要和離便和離罷,左右這個家離了她也不是不能過的。

想想,這世間離了誰都是能過活的。

這冬夜靜謐悠長,曲嫣然裹著一身厚重的夾襖步步走到了祠堂去。

嘉和夫人昨個兒派人來她院子說,願意同她一起去做這個新的書肆,而她新近閒來無事,還又寫了一本新的,特叫曲嫣然來瞧瞧。

二人方坐下來談了沒一會子,齊珩煜又背著一身的風雪,咯吱一聲推門走了進來。

曲嫣然便端著茶杯朝他看去。

齊珩煜大概也知道,自個兒是個不討喜的,此時出現也沒人歡迎他。於是被曲嫣然這視線一掃,他便立刻有些心虛地彆過了臉去,

“咳…我是來找母親的。”齊珩煜道,“母親,太後聽聞你也回了府,於是叫你也一同進宮去見。”

“一同去?”

嘉和夫人那廂正端著茶杯預備淺嘗一口,驀地聽得齊珩煜這話,她端茶的手一頓,繼而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瞧了齊珩煜一眼:“我們一家子都去,豈不是叫人給一鍋端了?”

齊珩煜聽得一怔,倒有些沒聽懂嘉和夫人這是在說什麼。卻聽嘉和夫人揚起紅唇,用極輕的嗓音輕歎了一聲道:“煜兒,有時候說你蠢,你還總不願意承認。你是否打心底的以為,這次皇上太後邀咱們一家進宮,是因為你平亂有功,特地要獎賞咱們一家?”

聞言,齊珩煜那黑眸果然浮現出一陣濃重的茫然,仿佛是再問:難道不是嗎?

嘉和夫人曉得自個兒這兒子,也是個從小蠢到大的,此時便也懶得多跟他廢話,隻輕歎一聲轉而看向曲嫣然道:“嫣然,你怎的看?”

曲嫣然倒沒想到,這問題兜兜轉轉落到自個兒頭上了。

她細眉微挑,低下眼淡淡呷了一口清茶道:“齊珩煜此時平亂有功倒是也有功,隻不過這天底下的事,向來便不是你有功便會得到獎賞的。需要謹防的是,上頭猜忌你,功高震主。”

她最後這話又輕又淡,仿佛玉石敲擊在瓷盤上。而她眼皮微掀,冷不丁地朝齊珩煜瞧了一眼去:“齊珩煜,你難道不曉得,外頭那些個話本子,都在說什麼,有你是整個大周朝的福氣?”

這話音方落下,曲嫣然便揚起紅唇,意味深長地瞧著齊珩煜道:“哦,你曉得。不過你曉得的是,外頭都在誇你,同時也在罵我——是我這個惡毒正妻處處給你拖了後腿。”

齊珩煜被這話刺得心頭微沉,袖袍下的手也默默收緊了幾分。他看著曲嫣然道:“我並未如此想過,同時,我已命人去將這些話本子撤了。”

曲嫣然唇邊的笑意更濃,“話本子既已經發行出去,撤得乾淨嗎?文人墨客的嘴,你又堵得完嗎?"

嘉和夫人此時也有些頭疼地闔上眼,揉了揉自個兒突突跳動的太陽穴道:“總之……飛鳥儘良弓藏的理兒,我們應當心裡都清楚。功高震主的下場,你父親也給了你前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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