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如今聖上愈發不能容忍,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太監德進心下發慌,隨即立刻快步上前,生怕遲了一步怠慢了如今這位權傾朝野的輔政大臣。
“將軍,這等事奴才來辦就好,將軍日理萬機,聖上已裁決好,怎敢再麻煩將軍親自出麵。”
景武聽不得這種泥腿子在將軍麵前獻殷勤,陽奉陰違的模樣,不耐煩地抽刀,橫在太監麵前。
表麵說得冠冕堂皇,體恤將軍,實則是當今這位聖上不滿輔政之人處處肘製於他,前些日子將軍率兵征討北邊叛亂部族,
眼見節節勝利,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倒好,生怕將軍威望過盛,
自作聰明地與人談和,白白叫人看輕。
還害得他們無端損兵折將。
思及此,景武的神色愈發沉。
唬得太監德進諂笑僵在嘴角,看著那鋥亮的刀刃心裡直發怵。
僵滯一會,
位於上位,身著黑邊金繡錦袍的高大男子才斂了肅殺之氣,淡聲開口道:“景武,收起來,彆失了規矩。”
冷風灌進來,德進卻隻覺背後生了層冷汗,將軍怕不是要算賬吧。
“聖上到底是年歲漸長,有自己的主意了,我這做皇叔的,該包容。”
隨即,鋒利眉眼往下一掃:“既如此,便替我向聖上告假三月,這段時日,陰雨不斷,肩傷又複發,是該修養一番。小輩該經經事,不至於見點血就暈了頭。”
平淡的語氣夾帶著淩冽寒意。
當著眾人麵直言聖上是小輩,是個上不了戰場,見不了血的懦夫。
德進對上那銳利黑眸,喉嚨發緊,連連應是。
隨後小心地看向庭院裡那挺直的清瘦身子:“將軍,依您看,這該如何處置?”
德進這下琢磨出點味來,這煜王夫人未出閣前可是與如今這位將軍糾葛頗深,二人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雖說嫁了他人,可誰知將軍會不會心存憐惜。
德進偷偷看了眼那單薄身影,哪怕是沾染病容,那張臉也是出水芙蓉。
瞧那微微低下的麵龐,粘著雨氣的濕意,白皙嬌嫩,真真是弱柳扶風之姿。
哪怕他是個閹人,這會也心顫了下。
德進愈想,越發覺得自己不該接了這差事,實在是吃力不討好,處處得罪人。
他正琢磨著該怎麼想些好話找補,景武直接將人撞開。
清亮男聲響起:“陸氏女何在?”
無人回應,
景武皺起濃黑眉毛看向那微微發顫的女子,又重複一遍:“陸氏女何在?”
“陸家二女陸今溪,在此。”
吃力地吐出這句話,陸今溪頭腦昏沉,尋聲望向喊她之人。
好半晌,陸今溪才分辨出人的輪廓。
那人越走越近。
“陸家輔助清算反叛之人有功,陸家二女陸今溪從寬處理,今後不再是煜王妃,可歸家。”
陸今溪準確地捕捉到了“可歸家”三字,一時間怔在原地。
德進眼見找補的機會來了,趕緊出聲:“陸二小姐,這死罪免了,你自由了。還不趕緊多謝將軍,這可是將軍的恩典啊。”
陸今溪抬頭,熟悉的男子身影映入眼簾,不經意間對上那雙冷沉的黑眸,眉宇間多了層揮散不去的狠戾,
揚起嘴角笑道:“多謝聖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