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你能一輩子不變心,永遠跟著我嗎?”他問。
陳知諾幾乎是毫不猶豫,一點都不矜持地脫口而出:“我能。”
說完了又覺得害臊,紅撲撲的小臉埋在陸承驍背上。
“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大了你十二歲,你年輕漂亮又上進,該操心的是我,時時刻刻得保持穩定良好的自身條件,才能和你周圍那些年輕小夥子比一比,你都能不變心,一輩子跟著我,我怎麼還敢變。”他輕笑了聲,“我也不舍得啊。”
陳知諾知道他哄自己呢,可心下那點不安卻莫名被他輕而易舉地一掃而空。
哪個小姑娘不喜歡聽好聽話的,她不願再去糾結未來那捉摸不定的可能性,她隻信眼前,隻信當下。
至少此刻,她能肯定陸承驍是真心的,他能好好對她。
“你怎麼嘴這麼甜啊……”陳知諾輕輕揪著陸承驍的耳朵賣乖,笑道,“跟誰學的,花言巧語。”
陸承驍偏頭碰了碰她嘴唇:“無師自通,你以為我們年紀大的老男人,沒點真本事,怎麼追這麼優秀的小女孩。”
陸承驍總是這樣將自己貶到最低來捧她哄她,他祖上十多代顯貴,自己又一手創辦天承,是妥妥的金字塔笑,都是為了讓她心安。
她又怎麼會不懂。
陳知諾雙手捂在他耳邊,擺出個要說悄悄話的姿態,輕聲道:“陸承驍,你一點都不老,你最好了。”
“什麼?再說一遍,沒聽太清。”他壞笑著偏了偏頭,同她的臉湊得更近了些。
“你最好了。”陳知諾這回沒吝嗇,又軟軟地重複了一遍。
陳知諾話音剛落,就見陸承驍那耳廓肉眼可見地從淺粉變成了深紅。
“知道了。”
小姑娘得意滿滿地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般:“陸承驍,你害臊了是不是?”
從來都是她被他那滿嘴葷話逗得麵紅耳赤,哪成想他也有今天呢。
陳知諾原以為他根本不會承認,隻會像從前那樣拽得要命耍著酷說一句“老子上你都無師自通,能害什麼臊。”
哪裡想得到下一秒,陸承驍居然一口承認了:“嗯,是害臊了。”
陳知諾睜了睜眼。
“沒談過戀愛啊,第一次談,實在沒經驗,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麵,有點兒激動,沒忍住。”他麵不改色地說著大實話。
陳知諾忍俊不禁,手指頭不老實地探到他下巴處撓了撓:“陸總怎麼過得這麼素呢?前麵三十多年都乾什麼去了?”
真白瞎了這麼好的條件,傷害了多少華安城名媛千金的少女心。
“等你啊,為老婆守身如玉。”陸承驍勾著唇。
陳知諾嫌棄地皺著眉頭“嘖”了聲:“你現在說鬼話臉不紅心不跳的了。”
雖然他向來如此。
“哪學來的,這麼油膩。”陳知諾扯了扯他的臉,“你是不是又偷看我買的了?”
陸承驍輕笑了聲:“那可是教科書級彆的世界名著,我當然得全文通讀,複習了好幾遍,還做了筆記呢。”
陳知諾被逗得咯咯直笑。
笑過之後,又想起來問他:“你真沒談過戀愛啊?”
“沒談過,多麻煩啊,沒工夫談,得抓緊時間老老實實先把咱們小孩的奶粉錢掙了,哪有時間談什麼戀愛,連這點優勢都沒攢下來,是真追不上你。”
“你說我物質?”陳知諾咬文嚼字地作他。
陸承驍如今是應對自如:“你還物質?你要真物質就好了,哪還用我費儘心思追這麼久。”
“你哪抄的滿分答案啊陸承驍?”
“都說了,讀過教科書的,連筆記都做全了,你以為我開玩笑呢?”
陳知諾滿意地仰頭瞧了眼那皎潔的明月,又低頭看了眼地上兩人交疊的暗影,隨口問了句:“陸承驍,你之前背過人嗎?”
她隻是無意問問,原以為他能脫口而出沒有,可男人像是真在回憶般,安靜了片刻,而後似笑非笑地問她:“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啊?”
小姑娘眼神一轉,有情況:“那肯定是真話啊。”
問都問了,誰要聽假話。
“背過。”陸承驍坦白道。
三十好幾的人,沒談過戀愛已經算得上稀有動物,誰還沒點過去,陳知諾心裡雖這麼想,可到底還是難掩失落。
“噢。”
沒有人會不想參與心上人的過去。
陸承驍勾了勾唇:“噢?”
陳知諾沒吭聲,一下變得十分乖巧。
“是個小女孩兒,那會兒好像才四五歲的樣子,耍賴皮一絕,沒見過比她還厲害的小孩兒。”陸承驍談起那年的陳知諾,忍不住笑。
陳知諾默默在他身後鼓了鼓腮幫子,誰要聽這些了,他那些筆記算是白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