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非望格開風刃,商粲看一眼麵若寒霜的清漣君,心道不管在背後操縱著的是什麼人,脾氣一定都不大好。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她那句話音剛落下,眼前的人就毫不猶豫地動了手,好在雲端和她反應都很快。清漣君出手招招都是想置她於死地的狠辣刁鑽,儼然一副想速戰速決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製住的修士們快掙脫了,故而要抓緊時間。
但這人一開口就否定了商粲的猜測:“雖然本想等到論道會,但今日也不錯。反正以你這天火用的架勢,現在有眼睛的都知道粲者回來了,那粲者妖性大發把天外天在場的修士殺了大半也沒什麼奇怪。”
彆看她聲音麵色都淡淡的,說的話可嚇人的很。商粲腦中電光火石間想起多年前的那日,一時驚詫道:“你不會是、像秦意說的那樣……”
‘我要天外天能穩坐修仙界第一仙門的位子,那你就留不得。’
‘你該感到榮幸,商粲,你是第一個。’
秦意帶著狂氣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隨即是低聲呢喃著的虔誠語句,與麵無表情輕啟唇瓣的清漣君口型重合:“一切都是為了天外天。”
真是見了鬼了!天外天這地方怎麼光出瘋子!
意識到眼前這人的瘋勁兒比起秦意來怕是隻有過之而無不及,商粲一時間心頭火起,揮劍逼退跗骨之俎般的細密風刃,牽住雲端旋身退開。
“我等會兒可能要亂來一下。”她示意地朝清漣君那邊歪了歪頭,道,“以前沒試過,不知道我用過了勁兒會不會影響你這邊,端兒先退一退吧。”
雲端剛剛挑起眉想說些什麼,便見這人不由分說地湊了上來,突如其來的吻落到唇角,隨即是溫軟的舌尖輕輕略過。
“多謝啦。”
商粲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儘管猜測這人大約是在為借了一點血而道謝,雲端仍止不住紅了耳尖,像是被唐突輕薄了般又好氣又好笑。
她被阻了這一會兒就沒能說出反對的話,商粲已經用巨大的火翼包裹住了她,鎏金般的雙眸專注望向天際,古老的熾熱氣息從虛空中裂開的口子裡點點升起,逐漸成型化作毀天滅地的火流星。
雙眼很熱,豐沛的靈力凝在商粲的指尖,非人的雙瞳顯得冷漠近神,她破開持續加重的風壓,朝著她的目的決然地揮下手去。
無儘的火流星朝著清漣湖落下,飛速靠近的赤金色火光映在水麵上,將粉白的蓮花都映的通紅。清漣君手上結到一半的術式戛然而止,急急轉過身去,商粲仿佛從那向來古井無波的身影中看出了幾分倉皇。
如果是那池蓮花在搗鬼的話,商粲瞬也不瞬地看著不遠處的水麵,那就乾脆像是曾經在忘川做過的那樣、把這整個湖都燒乾淨吧。
很難形容火光與水麵的那一刻碰撞發生了什麼,在一瞬靜寂後產生了巨大的衝擊,饒是商粲早有準備也擁著雲端稍退了兩步,在餘波過後重又陷入長久的寂靜。
心中憂心著不知道有沒有離得近的修士會被波及,商粲忽的感到懷裡的戀人周身一凜,與此同時,被二人歸入鞘中的無憂與非望齊齊錚鳴一聲,隨即陷入沉寂。
商粲一驚,順著雲端的目光抬眼看去,卻看到一如既往的清漣湖,連滿池蓮花都毫發無損,花瓣像是無事發生過般隨風輕搖著,簇擁在蓮池中心那人的身邊。
清漣湖中心坐著個人。
她坐在一片巨大荷葉上,就像是商粲記憶裡每次來天外天清漣湖問心時被要求的那樣。隻是商粲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荷葉,也沒見過這樣的一個人。
能看出是個女子,生的清瘦,饒是正盤腿坐著也能看出其身形頎長。她頭發很長,因著坐姿而有一部分隨意委頓在荷葉上,像是很久都沒有刻意修剪過了。而她此時正閉著雙眼,眉飛入鬢,麵上自有股不怒自威的凜然氣度,教人望之生寒。
商粲沒見過她,卻立刻明白了她是誰。
下一個呼吸間,那人忽的睜開了眼睛,雙目如寒星般直直向商粲射來,內裡冰涼一片,冷的懾人。
“很有本事。”
縱然聲線不同,但開口時的語氣卻與“清漣君”一般無二。那女子沒有站起來,隻淡淡說道:“我當年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你們兩個逼出來。”
“本來能殺你們的機會一抓一大把,比如當年問心,再比如頭一次看到商粲這雙眼睛的時候……”她安靜看了商粲半晌,輕歎道,“如今隻能我來親自動手了。”
“把你們腰上那兩把劍放下吧,你們沒法子用它們來對付我的。”天外天掌門禦久懶懶抬首示意道,“兩把都是我鑄的劍,還是我起的名字。生出的劍靈不知為何不怎麼聽我的話就算了,如今總沒法子再調過頭來咬鑄造者一口的。”
作者有話說:
說真的我寫的時候一直念叨著打架的時候不要調情不要調情,但是、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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