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改裝過專門用來飆車的摩托車,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這聲音如出一轍的狂躁。
一群沒戴頭盔的青年在雨中呼嘯著,從立交橋上碾過。
五人在雨中歡呼,速度加到最快。
為首的寸頭男車後用鐵鏈拖著個流浪漢。
流浪漢脖子上勒著一圈鐵鏈,麵色因為缺氧呈現恐怖的紫紅,雙眼已經翻白,拉碴胡須上全是嘔吐物和白沫。他身子擦在地麵上,衣物已經被磨破,馬路上一道血跡愈發明顯。
“他死了!他死了!”
開在後方的跟班興奮地大喊。
寸頭男回頭看了一眼,嫌棄道:“撐不過十分鐘,沒用的廢物!”
這個流浪漢三個月前還是大廠技術員工,一朝被裁,巨額的債務砸下來,直接將他的人生砸得麵目全非。
在被鎖鏈套住脖子之前,饑腸轆轆的他剛剛要吃這三天來撿到的第一塊發黴的麵包。
他和這群青年無冤無仇,甚至並不認識,也不妨礙成為他們末日時取樂的道具。
流浪漢從橋下被拖到橋上,已經失去掙紮的能力,陷入昏迷。
跟班繼續喊著:“燒了他!燒了他!”
摩托車呼嘯著要往匝道下高架,寸頭男沒戴頭盔倒是戴了護目鏡。
他覺得自己出現幻覺,怎麼感覺高架護欄上站著個人?
他沒看錯,護欄上的確站著個人。
那人穩穩地站在風中,還拿著把槍。
荀年的槍口對準了寸頭男。
第一次打移動靶,不知道成績如何。
砰砰砰——
荀年對著寸頭男連開三槍,大雨和昏暗的夜色都會影響她的準頭,三顆子彈的兩顆都打偏了,但有一顆射中了寸頭男的肩膀。
寸頭男慘叫著失去了平衡,摩托車傾倒,在地上擦出一陣明亮的火花。他連人帶車摔出去十多米,腦袋撞在另一側的護欄上,腦漿噴了一地。
另外四個青年都被這突發狀況弄得傻眼。
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向他們走過來,手上還拿著槍。
像從黑暗裡走來的惡魔。
“WTF!”青年之一中氣十足地喊了句臟話。
荀年還以為他要開槍或是開車攆上來為同伴報仇。
沒想到,他乾脆利落地調轉車頭,利索地逃了。
荀年:……
本來她還想從五輛摩托裡挑一輛最順眼的,現在沒得挑了,隻有寸頭男那輛青蛙綠色的,扶起來試了試,還能開。
寸頭男的邪惡指數破了百,荀年將他搜刮一頓,現金搜出2000多,還有一大堆的酒和狗都嫌棄的藥丸。
費了一番工夫才把鎖著流浪漢的鐵鏈解開,搖晃半天,他迷糊地睜開眼。
荀年將他拖到不會被碾死的路邊後,開摩托車離開。
這摩托速度極快,騎上之後才知道什麼叫“把握不住”。
改裝過的摩托就是瘋狗,完全沒給她適應的時間,眨眼就下了高架橋,再轉眼已經開出三公裡。
暴雨狂風之下,荀年感覺五官被吹得集體往後腦勺挪了一厘米。
荀年在駕駛方麵多少有點天賦,當初考駕照時倒車入庫一把完成,震驚考官。
她也駕駛過摩托車——如果共享電動車算摩托的話。
所以這一路雖然過於刺激,最後也算是安全抵達。
瓊斯住宅比鄰富豪居住區。
如果說靠拍視頻發家致富的愛德華所住的公寓肉眼可見的華麗,那瓊斯的住宅則有種新貴的低調。
被大型商場包圍的公寓樓非常高,邊上還有一處綠化極好的公園。
不遠就是海岸,可想而知,風和麗日的時候,高層住戶的視野有多好。
瓊斯本人就住在45樓。
暴雨之下,這社區的地麵依舊乾乾淨淨,不見任何狼狽。
為了防滑,巨大的地毯從單元門口一直鋪到社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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