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一百一十塊錢。
送她來時林家那邊給了五十塊,後來每次過來會給十塊錢,算到一起統共一百一。
有一說一,這些錢放在農村真的不算少,但也沒有誇張到是天文數字的程度。
但是這筆賬不能隻算這一百一十塊,還要算如果不把她送過來林家要損失多少錢。
跟損失的相比,這一百一算得了什麼。
莫蘭常春生兩口子就是隻算一邊的賬所以才覺得這錢不能要,她就把另一邊補上,讓他們知道養她一個替林家挽回多少損失。
聽她掰扯完,莫蘭和常春生都沉默了。
原來賬還能這麼算!
她趁熱打鐵,繼續說道:“爸媽,是他們欠你們欠我的,咱可從來沒對不起他們過,所以彆老尋思太多,這錢該花就花,你們要還回去可就真當冤大頭了。”
莫蘭戳戳她腦門:“就你最能,小腦袋瓜咋這老多鬼主意。”
這咋能是鬼主意呢?
放下冗贅的雜念,少想彆人多想自己,這日子不就敞亮了麼!
思路打開,手頭寬裕一些,常春生和莫蘭也能更大膽的規劃蓋房子這事兒。
這些事兒她是真摻和不進去,乖乖回屋當她的“小學老師”。
石頭學習進度快的驚人,才兩天時間就已經趕超常文平!
受到打擊的常文平想的不是挽回麵子奮發圖強,而是——逃。
隻要不一起看書學習就沒人知道他知識的底線在哪裡,那石頭就永遠不可能把他甩在身後!
不學習的常文平特彆活潑開朗,雪後跟常春生在院子裡清雪,常春生都累了去歇著他還乾的起勁。
她蹲門口問常文平:“三哥,躺炕上看書學習多得勁兒啊,等看完咱一起來清雪唄,你乾啥非得自己乾啊?”
常文平長長呼出一口熱氣,樂嗬嗬解釋道:“我一看書就犯困一學習就頭疼,隻要不看書學習,彆說是清雪就是去掏毛樓我也樂意!”
行吧。
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尋常人家的孩子也各有各的個性,有愛上學的就有不愛上學的,不愛上學讀書也未必是不聰明,興許常文平的出路在彆的地方呢。
剛跟常文平聊完正準備起身回屋呢,有哇哇的哭聲傳來,常文平反應賊快扔下鐵鍬撒丫子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跟她喊:“我去瞅瞅咋回事兒,有熱鬨回來叫你。”
不一會常文平跑回來,站在外頭朝她招手:“小九兒,進屋把人都叫出來,咱去看熱鬨去。”
啥熱鬨啊,人家哇哇哭他都樂出鼻涕泡了。
叫上哥哥弟弟和石頭過去一瞅,她差點兒沒憋住笑出來。
李二狗子舔井,舌頭粘上麵了...
東北孩子打小就被教導冬天彆舔鐵,會被粘上,嚴重的能扯一層皮下來。
壓水的井就是鐵的,李二狗子得多不長腦子才能去舔井啊,還是彆人家的井...
常文健想到頭前兒自己舌頭被冰棍粘住有多疼,捂著嘴躲大哥身後不敢多看。
他們沒體會過這滋味的探著脖子瞅,看熱鬨的人太多還總是被擋住。
常文喜把常文健扒拉到一邊,拉著她的胳膊往跟前拽了拽,揚聲道:“九兒,能瞅見不?瞅不見我抱你起來看。”
抱著那多不好意思。
還是背著好點兒!
趴在常文喜的背上確實能看清楚了,嘖嘖,李二狗子這也太慘了吧。
他剛被粘上的時候慌了,用勁兒扯,結果不僅沒把舌頭扯下來還扯出了血,疼上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