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芳芳抬頭瞅他一眼,用袖子擦一把臉,麵無表情的把鞋穿上。
“我去做飯,你想吃啥?”她問石頭。
石頭搖頭。
她也沒再問,扶著腰慢慢走進屋。
啥情況啊這是?
回到家二嬸三嬸都在,三妯娌湊一塊做棉褲正好說起這件事。
去鬨的是李羅鍋媳婦和李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把人打一頓不說還放狠話以後再敢勾引李家的姑爺就扒了武芳芳的衣服綁電線杠子上讓全村的老少爺們都來看...
一個巴掌拍不響,左巴掌挨削那右巴掌能沒事兒?
還真沒事!
“曹磊吃的是公家飯,人還板正,李羅鍋兩口子一直覺得能找個這樣的姑爺是他們姑娘的福氣...再說,李羅鍋的姑娘懷孩子了,管咋地日子都得往下過,真給曹磊惹激惱了不要他們姑娘可咋整!”
李萍一邊往棉褲套子上絮棉花一邊八卦兮兮說道。
張桂芳撇撇嘴:“頭前兒李羅鍋媳婦可沒少在村裡嘚瑟,說村裡哪個姑娘嫁的不好哪家媳婦沒福享,還說咱老常家一窩子帶把的往後肯定說不上正經媳婦,說來說去就她家姑娘厲害嫁的鐵飯碗,現在可倒好,鐵飯碗燙手了吧,活該。”
“嗐,那有啥活該不活該的,咋說遭罪受苦的都是那個李梅。一個人擱家等好幾年,可算把人等回來結婚懷孩子了男的又那樣...”提起李梅莫蘭直歎氣。
一轉眼看到趴在炕沿上一邊嗑瓜子一邊聽八卦的她,又長長歎一口氣。
“九兒,看到沒,村兒裡的女人多慘,你可得厲害點兒,我和你爸不能像李羅鍋兩口子那麼麵,你也不能像李梅那樣撐不起事兒。”莫蘭說道。
張桂芳拿胳膊肘懟她一下:“你說這些乾啥,咱九兒才多大啊。你啊,也彆太操心,等九兒長大她哥哥弟弟也長大了,哪個男的對她不好讓咱家小子去抄他們家。”
李萍附和道:“就是就是,把咱九兒接回來,然後再去把房頂都給他揭了,讓他們知道知道欺負咱老常家閨女是什麼下場。”
莫蘭笑道:“光哥哥弟弟厲害也不行,咱九兒也得厲害一點,管他張三李四王五,誰惹你你攮誰。”
不管莫蘭和二嬸三嬸說啥她都點頭笑著應下,以前會覺得煩的叮囑這會兒聽來簡直都是至理名言。
叮囑完她,莫蘭又問她:“石頭呢?沒跟你家來?”
“沒來,他姐給他做飯吃,今兒應該不會來了。”
莫蘭歎氣:“這小孩兒命苦,從生下來就沒過幾天安生日子。我瞧著啊,武芳芳和曹磊的事一鬨出來他在村裡也得被說三道四...你們小孩兒幫不上什麼忙,彆隨大流欺負他就行。”
那哪能啊!
石頭現在是她小弟,沒事兒跟她屁股後邊轉有事往她前頭衝,賊夠意思。
小弟石頭真的挺像塊石頭,不管李二狗子那夥人怎麼嘲笑他他完全不給反應,好像武芳芳的事情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二狗子那幫人賊欠兒,石頭不搭理他們他們特上勁兒,變本加厲的在石頭跟前兒找存在感。
小孩子以為的玩鬨其實特彆傷人,童稚的惡意是能殺人的刀。
李二狗子那幫人從大人那裡聽到隻言片語就以為自己是懲惡揚善的大俠,要給流言蜚語中的“壞人”好看。
幾天時間,他們點了武家後院的豆荄垛,要是發現的晚一點那火能連房子一起燒了;往武家院子裡扔牛馬甚至是人的糞便,還跳到武家院子裡對著武家的房門撒尿;蹲守在武家附近,石頭一出門就把他拉到犄角旮旯嘻嘻哈哈罵罵咧咧的打一頓...
前頭的都能忍,跟石頭動手這事兒忍不了!
小手絹直接懟到石頭還在流血的手上,她繃著臉把哥哥弟弟都叫過來,極其嚴肅的宣布道:“必須得給那幫兔崽子一點教訓!”
一個個的,不給兩錘子就以為老實人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