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她都躺床上睡下了,常文末摸黑進來跪她床邊哭,硬生生給她吵醒,然後被他嚇一跳,伸腿結結實實照他臉來了一腳。
燈光大亮,看清被自己踹倒在地的人是誰,她有點錯愕又十分無語。
“你乾嘛?大晚上的想嚇死誰啊?!”
常文末爬起來,扒著床沿哭哭啼啼道:“姐,彆讓我跟石頭哥出去了行不行?我跟著你,要不我一個人在家待著,行不行?”
哈?石頭對他乾了啥?
正好石頭過來,倚著門框抱臂賊無語的看著常文末。
“我就正常工作,也沒讓你乾活,你至於哭成這樣好像我虐待你似的麼?”
常文末委屈道:“你不是大老板嗎?大老板還整天往車間跑嗎?從早忙到晚就吃飯的時候能坐一會,晚上不是加班就是陪人吃飯喝酒,我都快累死了。”
她不懂哈,這不是石頭一天的生活麼,他就跟著什麼都不乾累什麼累。
石頭也不明白,等著常文末解釋。
常文末敲了敲自己的腿:“石頭哥在車間乾活我就在一邊站著看,石頭陪人吃飯喝酒我坐旁邊就得一直對彆人笑,幾天下來我感覺腿都不是我的腿了...姐,太累了,我真受不了了。”
石頭攤攤手,無奈道:“這還隻是讓你跟著沒讓你乾活呢就喊累,就你這一點苦都吃不了的性子以後可怎麼辦。”
“我有哥哥姐姐呢,肯定餓不死。”常文末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孩子真是慣壞了。
“行,跟著你石頭哥你嫌累,那明天開始就跟著我吧,我那不累。”她拍拍常文末的腦袋輕笑著道。
常文末的眼睛頓時閃亮起來,忙不迭爬起來抱住她:“姐,你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我一定老老實實的不打擾你工作不給你添麻煩。”
跟著她好啊。
她上課他就跟其他學生坐一起聽就行,不能乾彆的不能打瞌睡;她接待學生家長或者其他客戶他就在旁邊陪著,不用端茶倒水什麼的,不過也不能打瞌睡;她開會或者在辦公室處理其他工作時他隻要在她視線範圍內想乾什麼都行。
第一天,常文末就因為上課睡覺被她收拾四五回,晚上回家又開始對這石頭一頓訴苦。
石頭可不慣著他,直言道:“你以為誰賺錢容易呢?你大哥二哥賺的是死工資,這輩子可能也賺不到大錢,你三哥現在一地雞毛未來什麼還不知道,你四哥整天累得要死要活還隻是學徒,你姐忙成什麼樣你也見到了,但凡你還有點良心就不會心安理得的伸手向他們要錢,對吧?”
不依靠哥哥姐姐,那不還有爸媽呢嗎?
這個想法剛冒出腦海他就捶了自己一下。
他竟然能生出這麼混蛋的想法,真該打。
爸媽一年四季的忙活,要管理好鹿場又要顧好家裡,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乾不完的活,他咋好意思一直讓他們養著呢。
見他低著頭不吱聲,石頭繼續道:“沒學曆還怕累,吃不了苦又耐不住性子,不能吸一輩子父母的血又不能一直指望哥哥姐姐...現在就兩條路供你選,一是聽爸媽安排讀職高學點東西,至少往後就業有個方向;二是趕緊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常文末一直沒吱聲,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