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站在這些將士的麵前,懷裡抱著幾十個牛油紙包,一臉笑容的一個個的發著。
“子龍,這是怎麼回事?”
“奉孝你回來啦,夫人的治傷藥極好,這些人是過來求藥的。”
郭嘉的眉心跳了跳。
很好,才半天的時間,又搞出事情來了。
“好,你發完了便走吧,我進去尋夫人。”
說完就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阿婉這會兒正在拿著毛筆寫著什麼,眉頭微微蹙著,似乎遇見了難題。
郭嘉走到她身後,目光落在紙張上麵,上麵多是些藥材的名字,後麵還有一錢一兩之類的計重單位,很顯然,這是一張藥方。
“驅寒散?”
“啊呀,嚇死我了。”
郭嘉突然出聲,差點沒把阿婉嚇壞,她連忙拍拍自己的胸口,平複著急速跳動的心跳,才轉身看向郭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你太聚精會神了。”
郭嘉伸手拿起阿婉剛剛寫的藥方:“你寫這個作甚?”
“今日藥兒與將士們切磋,我看他們寒衣單薄,雙手青紫,可見凍的厲害,每日飲一帖驅寒散,可暖身子。”阿婉放下毛筆,也沒有伸手接過來,而是仰著頭對郭嘉笑笑:“夫君,你拿去給阿父吧。”
郭嘉垂眸靜靜的看向阿婉的眼睛,沉寂片刻才緩緩問道:“拿給阿父可以,但你卻得告訴我,你所圖為何?”
阿婉不悅的用腳踹踹他的小腿,嘟著嘴巴:“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主公麼,哪有小謀士來質問主公的?”
郭嘉:“……”
感情當初床上說的話還記著呢?
“你且去,回來夜裡我與你慢慢說。”
郭嘉又定定的看了她幾眼,看見她眼底的認真,然後妥協的將紙張折好塞進荷包裡,又轉身施施然的往主營帳走去。
曹操看見郭嘉拿出來的方子如何開懷自不便說,遠在陳留的丁夫人卻接見了前來送信的部將。
此時丁夫人正在織布,腳邊的墩子上坐著的是正在縫荷包的曹大娘子曹貞,曹昂此時則站在機杼旁邊背書,這會兒從外麵跑進來的丫鬟跪地說道:“洛陽來信使,求見夫人。”
聽到是洛陽來信,丁夫人麵色一凝,頭也未抬,繼續織布:“讓他進來說話。”
曹昂聞言連忙止住了背書聲,準備告退。
“站著吧,你阿父的信,你們也聽聽。”
“是。”曹昂連忙行禮。
於是曹貞也站直了身子,立在曹昂身邊,很快,從外麵跑來了信使,他手裡舉著絲綢包裹住的竹簡,跪在地上交給了丁夫人。
丁夫人連忙起身將信使扶起:“莫要行此大禮,我這兒無這繁文縟節。”
說著,又從信使手裡拿過竹簡,交給曹昂:“我兒讀來。”
“是,母親。”
曹昂手腳麻利的將竹簡從絲綢中抽出,先是囫圇看了一遍。
卻不想,隻這一眼,頓時臉色駭然,露出詫異至極的神色來,隨後臉色漲紅,眼底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狂喜來。
丁夫人狐疑的看向曹昂:“到底出了何事?”
“母親。”曹昂有些哽咽的看向丁夫人:“阿父……阿父尋到大姐了。”
大姐?
“砰——”丁夫人猛地站起身來,織布機更是因為她的動作被狠狠的晃了一下。
她仿佛感覺不到碰撞的疼痛,一把從曹昂手裡搶過竹簡,三眼兩眼的就將這封信看完了。
“夫君……夫君尋到我的女兒了?”
她手指顫抖著,捧著竹簡,又不敢置信的看了一邊,待確認後,淚水瞬間決堤。
她想了十多年的女兒,真的找到了?
曹貞卻在聞言後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雖然才十二歲,卻不是什麼都不懂。
“兄長……”
“阿貞莫怕,大姐回來乃是好事。”曹昂將小妹抱在懷中,小聲安撫著。
曹貞僵硬的點點頭,可依舊止不住的手指冰涼。
她從自家兄長懷中偷偷的看向哭的淚水漣漣的母親,心中思緒萬分,隻覺著,若是大姐回來,恐怕母親再也不會像如今這般喜愛她了。
“母親莫哭了,這是好事,該高興才是。”曹昂有些笨拙的安慰道。
丁夫人聞言卻點點頭,連忙抽出手帕擦臉:“我兒說的對,我該高興才是,我女兒回來了,我得為她準備屋舍仆從,還有衣裳首飾,胭脂水粉都要準備好才行。”
說著,目光落到曹昂的身上,伸手一把抓住曹昂的手臂:“我兒,你帶著部將往洛陽去一趟,去將我的女兒帶回來。”
曹昂一愣,連忙抱拳:“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