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藥兒戴上麵具就是唐門弟子, 一身毒粉觸之即死。
唐門弟子最精通的就是暗殺之術, 她掏出之前阿婉送給她的用竹節做的千機匣,一把一把的小弩·箭往裡麵裝, 曹昂在旁邊看著,越看越驚異:“這是何物?這般厲害。”
“唐門, 千機匣。”唐藥兒冷冷的扔下一句,伸手探入荷包, 將子母爪拿出來纏在腰間。
她拉下麵具:“夫人, 我去了。”
“去吧。”阿婉點點頭。
然後曹昂就看見唐藥兒舉起千機匣對著遠處的空地射出一個小圓球。
那小圓球觸碰地麵便變成了一個圓形的錐形體,轉悠起來時放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原本在門口巡邏的將士瞬間耳朵一動,朝著聲源處跑去。
這處營帳門口瞬間空無一人。
唐藥兒宛如貓咪似的, 悄無聲息的就跑了出去。
那些跑去看那個小機關的將士們從地上撿起來一個小木錐子,普通的不行,唯獨特殊點的,就是能在上麵聞見一股異味,好似在太平軍搞得那些騙人的小手段裡聞見過這個味兒。
頓時,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若是太平軍來了……如今前有關東軍,後有太平軍的。
巡邏軍滿臉嚴肅的拿著小木椎朝著主營帳跑去。
悄無聲息的趴在營帳頂上的唐藥兒看著那熟悉的小木椎,臉色一片冷漠,然後就看著下麵的幾個人臉色大變, 順手就將鍋蓋在了太平道的身上。
蓋得極其穩狠準。
而唐藥兒也用最快速度的搞清楚那個錦袍男人是誰, 乃是弘農王的郎中令, 如今在董卓手下做事。
不過, 唐藥兒還記得夫人說過,弘農王已死,可作為弘農王的郎中令李儒卻得了重用,想到這裡,唐藥兒眸色一閃,掏出千機匣,瞄準了錦袍男人,直接打了一發‘奪魄箭’緊隨其後,又追加了一發‘追命箭’。
隻見李儒手中正舉著酒樽準備喝酒,喉嚨上就突然出現兩個洞。
而他腦後的地毯上,兩根巴掌長的小箭斜斜的紮在地板上,深陷寸餘,可見此箭力道之大。
“來人——”淒厲的慘叫聲從駐城將軍口中喊出。
李儒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已經沒有了聲息。
唐藥兒收好了千機匣,直接‘鳥翔’入天,半空中子母爪瞬間射向阿婉他們所在營帳,子母爪猛地收緊,唐藥兒宛如一道黑光驟然出現,又驟然消失,從始至終都無一人發覺。
回到營帳的唐藥兒第一時間將千機匣交還給阿婉,然後躺在床上,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阿婉速度極快的將千機匣折疊起來,塞進荷包裡。
曹昂有些錯愕的看著他們的動作,卻不想,阿婉才用毛巾敷在唐藥兒的額頭,門口就傳來騷動聲,阿婉一把拉住曹昂的手腕,將他壓著坐在臥榻邊緣,將藥兒的手腕遞上去讓曹昂做把脈的模樣。
然後自己用手帕揉了揉眼睛,淚水就下來了。
營帳的簾子被驟然掀開,阿婉神情詫異的看過去:“幾位軍爺,你們這是……”
“你們三個人一直在這兒?”
“是啊,我兒病了,夫君正在為她把脈。”
幾個軍爺瞥了一眼臥榻,隻見那個瘦弱的小姑娘這會兒臉色更是白的嚇人,躺在那邊,雙目緊閉,顯然已經睡了不知多久了。
幾人麵麵相覷,又將這個極小的營帳裡裡外外的搜尋了一番,才一陣風的又走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女人惶恐的聲音從營帳裡傳來。
“莫怕,總與我們沒甚關係,還是先將藥兒的病看好吧。”男人的聲音緊接著響了起來。
緊隨而來的是女人壓抑的哭泣的聲音:“如今我們這般追著華佗先生的腳步,也不知何時才能追得上。”
在外麵偷聽的幾個將士對視一眼,然後悄然無聲的退了出去。
不怪他們這麼重視,實在是這三個人出現的極為巧合。
“好了。”阿婉拍拍榻延,唐藥兒睜開眼睛,臉色雖說還是蒼白無比,卻滿眼靈動,絲毫沒有任何的病態。
“夫人,我將那個人給殺了。”
唐藥兒白著一張臉,伸手拽住阿婉的袖子:“我有些害怕。”
這是她殺的第一個人,剛剛在那驚險中還沒有感覺,這會兒渾身都忍不住的顫抖。
阿婉看著唐藥兒蒼白的臉,無奈的歎了口氣:“藥兒,這就是唐門。”
唐藥兒閉上眼睛。
“夫人,我可以睡一會兒麼?”
“睡吧,沒有你的事兒了。”
阿婉伸手替唐藥兒蓋上被子,看著那張稚嫩卻蒼白的臉,忍不住的再次歎息,身處亂世,既然決定走入這滿是血腥的路途,那麼就要摒棄許多東西。
“藥兒,殺了人,你就出師了。”
捧起水盆,走出門將水倒掉,回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曹昂。
曹昂擔憂的看著她:“她可有事?”
“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