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善,待我兒歸來,我必定讓他給您磕頭道謝,感恩您的大恩大德。”
“徐娘子莫要如此。”
阿婉連忙伸手去扶她,頭發都花白的人給她磕頭,她還真承受不住。
待徐娘子站穩腳步,郭嘉連忙拉著阿婉進了房。
“你又想做些什麼?”郭嘉頭疼壞了。
自己的夫人老是不安分可怎麼辦啊。
阿婉垂眸,低頭看向自己瑩白如玉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下麵隱隱透出青筋的走向,她抿了抿唇,心底有無數的借口可以在此刻敷衍郭嘉。
可終究她沒有敷衍:“夫君,我來自萬花穀。”
來自大唐盛世,來自那個同樣風雨飄搖的年代,來自那個全民皆兵的未來。
萬花穀弟子沒有怕事的人,更沒有龜縮在後宅的人。
“萬花穀,下醫疾病苦厄,上醫國破山河,海清河晏時避世而居,家國存亡時挺身而出,夫君,我期望你能記住,這不僅僅是我讓三郎發過的誓言,而是每個萬花弟子,在入萬花之門時,都曾經跪拜在七聖麵前,莊重發下的誓言。”
阿婉吸了口氣,目光複雜的看向郭嘉:“徐福無罪,我要去救他。”
然後默默無言的轉身進了內室,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黑色勁裝來,長長的黑發利落的束在腦後,指尖夾著一個奇怪的,宛如狐狸臉的麵具,再走出來時瞥了一眼依然還在怔忪的郭嘉,頭也不回的抬腳出了院子。
她素來知曉,這個時代對女子並不公平,所以郭嘉三番兩次的阻攔,她也隻是巧妙的化解,如今爆發的問題早晚都是要麵對的。
但是,她也期待著,被她潛移默化了三年的郭嘉,最後是否會給她一個驚喜的答案。
龐統站在馬廄,來回踱步,馬車早已套好,隻是夫人卻還沒有出現。
他對自己的老師要出去救人的舉動表示十分理解。
畢竟他體內循環著的混元性內功代表了一切,可他也能猜到,老師到現在不來,必定是被郭嘉攔住了,龐統不禁在心底為郭嘉默默歎息。
掙紮些什麼呢?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完全鬥不過老師的好麼?
“怎麼郭夫人還沒來啊?”嘀嘀咕咕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龐統斜眼飛過去,有些鬱悶的看著那個不請自來的白衣小將,陰陽怪氣的說道:“趙壯士等的不耐煩可以先行離開,畢竟老師也不曾讓壯士一起去。”
“那可不成,郭夫人如此柔弱,子龍必定要做好護衛才行。”
趙子龍挺胸回答的一臉真摯。
下一秒,又苦著一張臉:“我再不出去練練手,都快拿不起這長木倉了。”
“那就彆說話。”龐統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說著,便往前走了幾步,恰好看見手裡拿著一根白玉笛走過來的纖細身影,她身穿黑色皮製玄甲,黑發高高豎起,臉上帶著一個麵具,走過來時帶著肅殺的氣息。
走到他們麵前摘下麵具,目光落到趙雲身上:“我們不坐馬車,直接騎馬,子龍,你帶三郎騎馬。”
高高在上帶著點命令的氣勢。
趙子龍眼睛一亮,雙手抱拳:“領命。”
然後就抱著龐統上了他褐色愛馬的馬背。
“你們先走,我稍後便到。”阿婉拍拍馬屁股,掏出青龍白玉索對著馬屁股就抽了一鞭子,馬兒吃痛,撒歡的狂奔了起來。
看著那馬匹消失的影子,阿婉走出家門,從倉庫中掏出一匹裡飛沙來。
隨意裝上不顯眼的馬具,翻身上馬,青龍白玉索一抽。
“嘶——”裡飛沙前蹄高高抬起,然後狂奔而去,那矯健的身姿比起趙雲的馬更加的漂亮。
緊跟著追過來的郭嘉隻看見那遠去的瀟灑背影。
不知為何,郭嘉隻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胡老漢這時候站出來:“先生,我們也去不?”
他的馬車套了好一會兒了。
“去。”郭嘉咬牙憋出一個字,他倒要看看,阿婉想要怎麼救徐福。
而此刻的阿婉已經追上趙雲的馬,在對方一臉懵的神情裡,阿婉對著龐統笑了笑。
迎風大喊道:“三郎,為師今日便教你,真正的花間遊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