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百分八十, 防盜七十二小時。 是與荀彧同在袁紹麾下做謀士的田豐與郭圖, 袁紹已然開拔隊伍往洛陽而來,同時而來的還有袁紹的弟弟袁術,以及其他各路諸侯。
田豐帶來了袁紹的消息, 十分興奮的對荀彧說道:“幼帝年歲不過始齔, 董卓勢大, 挾天子預奪其位,主公有心奉東海恭王氏孫劉虞為帝,以期正統,合力伐董。”
荀彧聞言頓時大怒,直接甩袖摔掉手中竹簡:“荒謬, 大漢王朝正統便是幼帝, 這劉虞不過氏孫,有何顏麵為帝?”
他對著田豐郭圖冷冷一笑:“董卓廢舊帝, 立幼帝, 如今袁公亦想廢幼帝立劉虞為帝, 這與董卓有何分彆?”
田豐聽聞荀彧稱呼袁紹為‘袁公’,頓時心頭駭然。
“文若……”
“莫要多言,道不同不相為謀。”
荀彧抬手抓起旁邊的拂塵, 就想要將這二人趕出書齋。
田豐左右避讓, 郭圖卻毫不畏懼,對荀彧冷哼一聲:“文若還是三思而行為好。”
荀彧直接將拂塵扔到郭圖腳邊:“且滾罷。”
田豐與郭圖看著荀彧堅決模樣, 郭圖脾氣較暴, 轉身便大步離去, 反倒是田豐,回過頭來看向荀彧歎息一聲:“豐曾勸過主公,卻……”
“罷了,我與袁公無話可說,元皓怕是已然看出袁公性情,還是早日另謀明主的好。”
田豐苦笑:“豐早已決議跟著主公,便忠心耿耿,再無其他謀算。”
說著,又對荀彧頷首:“文若從未拜主公為主,如今倒是可以自由離去,隻怕來日再相見……”
皆是謀士,接下來的天下趨勢他們看得清晰。
這天下終究是要亂了。
“各為其主吧。”
田豐再次行禮,然後默默的轉身離去。
原本熱鬨的書齋此時又恢複了寂靜,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郭嘉走出來,眉頭微蹙著:“袁紹要擁立劉虞為帝?可劉虞不會答應。”
荀彧掀了掀眼皮:“劉虞雖說人品貴重,身份不凡,可性格柔軟,成不了大事,而且,此人麾下公孫瓚擁兵自重,對劉虞來說,如雙刃之劍,用得好或許還有一爭之力,若用的不好,怕是性命不保啊。”
說道劉虞,荀彧也是滿滿的唏噓。
畢竟這位也算是漢光武帝劉秀嫡嫡親的親血脈,中宮嫡子,曾經被立為太子的劉強之氏孫。
“那文若覺得,驍騎校尉曹操曹孟德如何?”
郭嘉半靠在矮幾後麵的軟墊上,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腰間的環佩:“這位曹公數月之前陳留起兵,雖說手下能用之人稀少,卻可以看出此人胸襟博大,知人善用,最重要的是,他對於民生有一番獨特的見解。”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位曹公他用人唯才。
畢竟,他郭嘉可是寒門出身,就算去了彆處,所得的信任也不如荀氏子弟來的多。
荀彧沉默,他若有所思的眯上了眼睛,不言不語。
不反駁,卻也不讚同。
郭嘉看他如此,便知道他這是放在心裡了,笑了笑,便轉身回了後院。
院子裡,阿婉正在指導龐統運行內功,離經易道太過複雜,龐統直接棄用,隻單獨練習花間遊,龐統身上穿著丁香色的短打,衣裳單薄的坐在院落正中的蒲團上。
明明是元月,偏偏他滿臉汗水,頭頂都冒出煙霧來。
郭嘉知道,這是內功在運行的標誌,阿婉則是坐在旁邊,手裡拿著小藥臼正在捏玄九丸還有納元丹,特彆是納元丹,用來填補氣海的丸子,阿婉更是直接裝了一荷包。
阿婉一邊捏丸子一邊遠遠的就看見郭嘉從遠處走了過來。
神色鬱鬱,似乎有什麼煩心事。
她站起身,將藥臼放在旁邊的石桌上麵,便起身迎了上去:“怎麼了?今日怎麼看起來不甚開心?”
“沒什麼,隻是剛才與文若說了些話,心裡有些想法而已。”
郭嘉跟著阿婉後麵進了房間。
阿婉指使著新買的小丫鬟去打熱水給郭嘉泡腳,才八九歲的小丫頭拎著小木桶就出去了,如今廚房裡做事的是小丫頭的娘,夫家姓徐。
“有心事可與我說說,或許我能為你提出新想法也說不準。”
郭嘉抬眼,看向阿婉。
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搖搖頭:“我便是說了,你也是不懂。”
阿婉眉頭蹙起,冷哼一聲。
“郭先生這是在瞧不起我們萬花穀?”
郭嘉皺眉:“我何時瞧不起萬花穀了?”
“你瞧不起本夫人就是瞧不起萬花穀,我還就告訴你了,你懂得我都懂,不然你考校一番,莫要以為我在後宅,就猶如耳聾之人。”
考校?
郭嘉瞬間警惕起來,狐疑的看向那張精致嬌美的臉。
總覺著自己的夫人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性的。
阿婉十分正直的回望過去,那雙眼睛一片澄澈,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到心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