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帶著自己的兵往陽泉去了, 老家就這麼放心的交給了魏續和幾個管內政的。
高順兵如願以償的拿到了汝南府的布防權, 呂布走了, 魏續立刻在汝南府的地位高了起來。
他乃是並州嚴氏的繼子。
他的母親在他父親病逝後嫁給了嚴夫人的父親, 嚴家也算是士族出身,不過隻是偏支罷了,所以嚴夫人才能嫁給丁原義子呂布,誰曾想, 呂布居然引誘丁原嫡女, 珠胎暗結,在婚前就生下了呂候, 最後還在董卓的誘惑下, 殺了義父丁原。
所以原則上來說, 魏續也算得上……士族子弟。
呂布剛走, 汝南的士族就開始派人出來接觸魏續,都是士族出身, 頂多大小的區彆而已。
短短幾日, 魏續竟然還真交到了幾個不錯的‘好友’。
那幾個管內政的看見士族居然和魏續有了聯係, 一時之間還挺高興的, 畢竟這些士族一向看呂布不太順眼,魏續私底下拜托友人前往長安城打聽嚴氏以及她的一雙兒女的消息。
其實心裡頭已經有些準備了。
呂候當日是逃出來又衝回去的,恐怕是沒有了,隻不知道嚴氏和呂玲綺,是否還有機會留在人間。
揚州城內。
袁耀一直昏迷不醒,送給袁術的書信也一直沒有回音。
嫡夫人幾近崩潰, 恨不得身有雙翼飛到陽翟,求求那司農仙救救自己的兒子,隻是沒有袁術的信她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那司農仙是曹操的嫡女,而袁術與曹操的關係……
龐統作為袁耀的好友,這些日子一直在安慰嫡夫人。
這也讓嫡夫人對他越發的信重,以至於許多事情都將龐統喊過來商議,尤其是龐統將那小大夫穩住了,小大夫與龐統成了好友,便安心留在曆陽,時不時的為袁耀診脈,然後用一些養身子的藥丸子維持袁耀的生命。
後又來了幾個大夫,一個個話語間的意思都是讓嫡夫人準備後事。
嫡夫人哪裡願意聽這樣的話,以至於到最後她對那些內政官愈發的厭惡,隻覺袁術將得用之人全部帶走了,家中留下的儘是些不中用的,愈發的疑神疑鬼起來。
呂布率大軍一路向東,直奔陽泉。
袁術還在廬江郡,發現呂布大軍的斥候一路衝進曆陽府城,嫡夫人收拾了臉上的憔悴,端坐在堂中,麵無表情的看著跪在下麵的斥候:“報——稟告夫人,豫州慎縣發現呂軍。”
嫡夫人的身子顫抖著,卻依舊挺直著背脊:“他們欲往何處?”
“恐為陽泉。”
“夫人,這陽泉在廬江縣內,如今主公正在那裡,此事得儘快告知主公才好。”被留下管內政的謀士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嫡夫人抿唇,不悅的瞥了一眼說話的他。
那謀士摸著胡子的手一顫,有些懵,他哪裡得罪夫人了麼?
夫人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恐怖啊。
“泰和,此事你怎麼看?”嫡夫人無視說話的謀士,轉頭問坐在她右下手的龐統。
龐統站起身來,對著嫡夫人恭敬的行了個禮:“如今主公那邊恐怕正是交戰之際,若隻是派遣信使恐怕會延誤軍機,恰好數日後糧草軍備要送往主公處,倒不如派遣得用的謀臣跟隨軍備車馬一同往廬江郡之去,這其一,謀臣口舌清晰,能將此事與主公說清楚了,其二,有了謀臣,一路也可派遣斥候,隨時告知謀臣呂軍情況。”
那剛剛說話的謀士眼見有些不好,總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果不其然,龐統笑眯眯的對著他一拱手:“觀公對此事頗有思考,夫人,不若此事就交給先生。”
嫡夫人的眼神隨著龐統的話幽幽的轉了過來。
那謀士背脊的冷汗頓時就出來了。
袁術此人,接納這些謀臣時頗有些葷素不忌,好賴都要,確實手下有幾個得用的人才,卻更多是這種貪生怕死之徒,剛剛此人冒出來就是為了賣夫人一個好,誰能想到,龐統幾句話就要把他往絕路上送。
“也好,公既有此心,吾心甚慰。”
嫡夫人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向龐統,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來:“泰和果然大才。”
“夫人謬讚,不過,再此之前還是要往主公遣去信使,縱使無用,也該試上一試。”
“然也。”
嫡夫人兩個字就將那個謀臣的命運給定下了。
糧草軍需早已準備妥當,縱使早前來了蝗災,那蝗蟲直接從豫州奔著荊州去了,揚州雖說也受了點損失,卻並不嚴重,所以袁術的糧草還是很充足的。
那謀士被龐統使力送出去了,曆陽城的風氣為之一肅,那些有小心思的頓時一個個的夾緊了尾巴,生怕被抓住了小尾巴。
嫡夫人信重龐統,卻沒多少人說閒話。
且不說嫡夫人與龐統年歲相差頗大,嫡夫人的親兒子又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再者,龐統雖說長得白,可那張臉確實算不上好看,這曆陽城中長相英武不凡的人還少麼?
總而言之,嫡夫人看不上龐統。
那謀臣跟著軍備出了曆陽直奔廬江郡,當天夜裡龐統就寫了封信,用馴鷹帶給了糜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