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龐統轉過頭對女婢揮揮手。
“是, 大人。”女婢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偌大的院子隻剩下龐統與嫡夫人兩個人。
等門扉關上, 龐統才快走兩步, 單膝跪下:“夫人受苦了, 昭來遲了。”
“你……”嫡夫人先是震驚,隨後再也忍不住的潸然淚下, 連忙掏出帕子擦拭淚水:“你是來救我的?泰和,你可知耀兒如今在何處, 我……我實在擔憂他擔憂的厲害。”
嫡夫人首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兒子袁耀。
龐統頓時滿臉慚愧的模樣:“恕昭無能, 至今還未找到公子藏身之所。”
“怎會如此?”嫡夫人捂住嘴, 哭聲壓抑的宛如無望的小獸。
她踉蹌兩步, 捏著拳頭狠狠的咋了咋涼亭的柱子:“這劉表老賊到底將我兒藏到了何處?”
“夫人……”
龐統連忙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走過去:“如今公子的性命堪憂,還得早些知曉公子蹤跡才好, 前幾日我與主公聯係上,他……自從你們失蹤後,就有些不好了。”
“你說什麼?”
嫡夫人猛地轉頭, 滿臉驚恐的望著龐統:“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啊, 主公自從陳留一戰後,身子一直……”
“無恥老賊, 我與他拚了!”
“夫人請三思啊。”
龐統噗通一下跪下了:“公子如今所在尚未知曉, 夫人此時打草驚蛇, 他們若對著公子下毒手可怎麼是好?”
嫡夫人膝蓋一軟,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那你說如今我該怎麼辦?”
“夫人,如今荊州牧尚不知我與夫人相識, 不若我去打聽一番,還請夫人這些日子莫要輕舉妄動。”
“好……好……”嫡夫人好似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浮木,立刻就同意了:“泰和,如今我與耀兒……就靠你了。”
“還請夫人放心,昭必當救你二人出荊州。”
說完拜了拜,起身轉身打開門走了。
嫡夫人跌坐在院落中哭了好半晌,才踉蹌著回了房,雖不曾說話,可用膳之類的,比以前卻配合了許多。
龐統因為勸服了嫡夫人,受到劉表召見。
酒過三巡,龐統滿臉通紅,歪著身子拍著膝蓋看中間的舞姬跳舞,興之所至時,還手拿箸與碗碟一邊敲打一邊跳舞,原本就熱鬨的筵席,因為他的動作而更加的熱鬨了起來。
等舞姬下了場,他醉醺醺的拎著酒壺走到中間,揚聲說道:“前些時日,昭聽了個消息。”
“哦?是什麼消息?”正捋著胡須與旁邊謀士說話的劉表看著他說道。
“主公可記得當年奉玉璽入京之事。”
劉表聞言,頓時臉色一沉,變得漆黑,周圍的喧鬨聲也一瞬間消失,整個大廳變得安靜無比。
可龐統卻一副醉漢模樣,好似壓根不知道恐懼。
“當然記得。”劉表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說道,那是他這幾年來最恥辱的事情,幾乎是被孫策和董卓聯手耍了一趟,哪怕如今董卓已死,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那公可知曉,那玉璽早已被董賊藏起來了,如今陛下手裡……嗚嗚嗚……”
龐統一臉興奮的想要說話,卻不想被人捂住了嘴架了下去。
龐統雖然被帶下去了,可筵席間的人依舊不太敢說話,當初孫策手捧玉璽來掏孫堅的遺骸,劉表興高采烈的換了,最後卻被董卓給要走玉璽的事情,至今想想劉表都覺得丟人至極。
如今竟有人當著他的麵說出此話來,下一麵一群人,不由得在心中為龐統感覺擔憂。
看著劉表的臉色,一群人站起來告辭。
等所有人走了,劉表才陰沉著一張臉去見龐統,卻不想,見到的卻是他呼呼大睡的樣子。
劉表幾乎氣笑了。
令人用冷水將他潑醒。
龐統打了個哆嗦醒了過來,清醒了幾分望著劉表,劉表的耐心早已告罄,彎腰一把揪住他的拎著,拎到眼前:“你之前說玉璽被董卓給藏起來了?”
龐統一臉茫然的望著劉表,慢慢的點點頭。
劉表手指一鬆,龐統‘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頭一歪,徹底的睡了過去。
劉表再讓人潑水,龐統卻怎麼也不肯醒來了。
最後咬咬牙,沒辦法,隻能讓人給龐統換了衣裳,帶他下去睡了。
第二日龐統醒來就被帶去了劉表麵前,龐統也一副臉色慘白,深知自己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的模樣,跪在劉表麵前瑟瑟發抖。
“你可知昨日你說了些什麼?”
“知……知道。”
“既然知道,便說說看吧,那董賊將玉璽藏在了哪裡?”
“萬……萬歲塢。”
萬歲塢?
劉表麵色一肅,不為彆的,隻為這句話確實有些靠譜。
這萬歲塢乃是當初董卓建造為自己日後享受所用,乃是一座巨大的塢堡,據說裡麵糧草最多時最夠董卓吃三十年,更有美人百位有餘,董卓會將玉璽藏在萬歲塢裡麵,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