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到底是怎麼想的周瑜是不知道。
但是他敏銳的感覺到曹操那邊似乎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他想著,如今孫權已經和曹貞成婚了, 那麼吳夫人也就沒有必要再呆在許都了, 他此次入許都, 得將吳夫人接回來才行, 防止來日有衝突, 因為吳夫人而束手束腳。
這麼想著, 周瑜心裡很快有了腹稿。
不過他還是好好招待了那位明教弟子, 明教弟子本是女子, 周瑜又是俊美兒郎,看著哪有不心動的道理。
隻是那淺薄的心動在得知周瑜房中已有妾侍後, 便立刻被抹除了。
待告辭時, 這位明教女子已經恢複了冷豔如霜的狀態,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瑜有些莫名的摸摸自己的臉。
剛剛新婚的曹貞這些日子也察覺到了阿父曹操平靜外表下的焦躁。
她去給丁夫人請安後往回走, 一邊走一邊思索。
卻不想半路遇見卞氏。
“二娘子。”卞氏對曹貞微微點頭。
曹貞側過身子還禮:“卞姨。”
“你是去見夫人的麼?哎, 這幾日主君與夫人心情都不太開懷, 主君更是愁眉不展, 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卞氏一邊說一邊緩緩的朝著曹貞走過來。
曹貞眉心微微蹙了蹙。
這些年,卞氏一直被曹操扔在濮陽沒帶過來。
此次攻打冀州, 卞氏跟著一同回來了,也沒見曹操對卞氏多親熱,怎麼這時候卞氏卻又跳出來了。
“二娘子可知道, 這大娘子因何連夜離去?”
曹貞抿唇,阿婉離開的匆忙,她確實不知道因何緣故。
但是卻也不想被卞氏看笑話。
於是她微微昂首:“阿姐乃嫡出, 她去哪裡也無需告知我,倒是卞姨,阿姐之事還是少打聽為妙,否則被母親知道了,恐怕饒不了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隻留下卞氏臉色難看的伸手一巴掌拍在旁邊的亭柱上。
隨即又是無限的心酸。
她在濮陽日久,再加上前些年大病一場,如今年邁色衰,彆說新進門的鄒氏,便是連丁夫人都比不上,如今她已無寵愛,可她的三個兒子卻都到了需要籌謀的時候,本想賣曹昂一個好,卻不想曹貞這個小娘子這般沒有眼色,讓她吃了氣,如今心中更是憋悶無比。
另一邊,曹貞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對。
回家後孫權正在手拿伏魔杖練武,他身子骨比起孫策來說不夠健壯,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練武,身上的肌肉薄薄一層附在身上,看起來線條格外流暢健美,再加上他本身就長得十分英俊了。
曹貞對這個夫婿很滿意,隻是此刻卻無心欣賞夫君的英姿。
她憂心忡忡的走到涼亭邊坐下,孫權很快打完一套功法後,取了汗巾一邊擦汗一邊走過來。
“怎麼了?愁眉不展?”
“夫君,我這心裡總是不踏實,阿姐不告而彆,阿父也閉口不談,你覺得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孫權看著曹貞模樣,便知道有人在她麵前說漏嘴了。
他一邊擦汗一邊沉默。
一直到汗擦完了,才抬頭,眸光幽深的望著曹貞:“誰跟你說了什麼了麼?”
“卞姨半路攔著我,和我說了些是是非非。”
“我不言他人後宅之事,但是有些話你也過耳聽一聽便罷了,莫要撥弄口舌,傳人是非。”
曹貞睨了他一眼:“我難不成還不知道不能傳人是非麼?隻是我這心裡……”
“我隻問你一句話,若有一日,師父與你長兄是為敵對,你助誰?”
曹貞手指一顫,指尖帕子已然落了地。
“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慌張的有些尖利。
孫權再開口說的就更加直白了:“你長兄為庶長,師父為嫡長女,如今師父要阿父手裡的東西,阿父因師父為女子而不願交於權柄,若阿父執意以你長兄為繼承,恐怕來日兵戎相見不是不可能。”
“怎……怎麼會這樣?”
曹貞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所以此次……”
“師父應該是被逼走的。”
淚水驟然而落,曹貞伸手拍拍桌麵,哭的不能自己:“事情怎會走到這一步。”
孫權沒說話,隻看著曹貞。
他對曹貞感情沒那麼深,可既然娶了,肯定就會對她愛之重之,隻是有些事情,卻不能遂她所想。
他捏了捏手指,說道:“我隻提前給你提個醒,我乃秦嶺弟子,尊的是秦嶺之主。”
曹貞哭聲戛然而止。
孫權這是擺明車馬支持阿婉了。
曹貞抿緊了唇,隻含著淚不說話,她這會兒心裡亂極了,亂的她身子發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孫權歎了口氣,將她抱回房間,讓她躺著好好想想,卻不想沒到下午,她就起來了,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出門套馬。
“我要去見長兄。”
孫權目光深深的望著曹貞:“如果他要爭呢?”
“那我便隱歸山林,不問世事。”
這是曹貞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她眼含淚水仰頭不讓淚水落下:“到時候我便去微山做先生去。”
孫權抿唇淺笑,揮揮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