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佳瑩見狀,朝她招了招手:“瑤瑤,到媽媽這裡來,不要打擾人家談戀愛。”
鄭寶珠:“……”
曲直:“……”
房間裡,葛弘毅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先關心了一下鄭寶珠外婆的身體,然後切入了正題:“我今天來,其實還想跟你聊聊寶珠的事。實不相瞞,寶珠也在我這裡學習表演,有幾個月了。”
蘇明喜愣了一下,她之前是聽鄭寶珠說了她有個老師,但沒想到竟然是葛老。
外婆看上去倒是不是特彆意外,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跟葛弘毅說:“我猜到了個大概,如果寶珠不是你的徒弟,你又怎麼可能為了她跑這一趟。”
葛弘毅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語氣不疾不徐地跟她道:“寶珠這孩子很有天分,學東西快,悟性也高,我很看好她。她身上確實有些明美的影子,但她並不是明美,她們兩人的區彆還是很大的。”
鄭寶珠外婆輕歎一聲:“葛老師,我知道你今天來的意思,但我們家的情況你也了解……”
“我知道,你們這些年過得都不容易。”葛弘毅說著,自己也歎了口氣,“可寶珠不該來承認這一切,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熱愛表演,否則她也不可能在你們都這麼反對的情況下,還是不肯放棄。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但是這樣做,會不會反而給她造成很大的壓力呢?”
外婆眸光動了動,好半晌才開口道:“葛老師,今天在醫院,寶珠他們也跟我們說了很多,剛剛我還在跟明喜討論,這麼多年我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可是我們是真的擔心寶珠啊。”
葛弘毅理解地笑了笑,輕聲安撫她:“我也是長輩,我理解你們作為長輩的心情。但真要操心起晚輩的事來,那就沒完沒了,你不為這件事擔心,也會為那件事擔心。再者說,我們也管不了他們一輩子啊,等我們作古以後,他們還不是想怎麼過就怎麼過?隻不過那時候再想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可能就晚了。所以還是要放寬心,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外婆盯著某處沒有說話,葛弘毅語重心長地跟她道:“到了我們這個年紀,人生已經看得到頭了,我們怎麼樣其實沒多大差彆,但年輕人不一樣啊,寶珠才二十五歲,她的未來還那麼長,那些日子都得她自己去過,我們替代不了她。如果硬要他們按照我們的想法去生活,我們是短暫地開心了,但他們一輩子都可能不開心,到最後說不定還是帶著對我們的恨意走的。這真的就是我們想要的嗎?”
他這番話說完後,室內陷入了安靜,一時半會兒誰都沒有再開口。葛弘毅坐了一會兒,又叮囑了幾句讓鄭寶珠外婆注意身體,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知道這種事外人說再多也沒有用,還是得自己想通。今天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
“好。”鄭寶珠外婆點了點頭,看著他道,“葛老師,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我會好好想想的。明喜,你送送葛老師。”
“好的。”蘇明喜應了一聲,跟著葛老師走了出去。一出來,就看見大家都鬼鬼祟祟地打量著他們的方向,她也沒說什麼,隻睨了鄭爸爸一眼:“走吧,送葛老師回去。”
“好好。”鄭爸爸拿起外套,就跟著他們一起朝外走。鄭寶珠跟上去,不放心地問了一句:“要不我去送葛老師?”
“不用,你留下陪瑤瑤吧,你爸開車的技術也沒那麼差。”
“……行吧。”鄭寶珠跟葛弘毅道彆後,又坐回了沙發上。蘇佳瑩問她:“你媽怎麼那麼神秘,一點口風都不透露的?”
“我也不知道啊。”鄭寶珠也好奇他們在裡麵都聊了些什麼,但她不敢問。
“寶珠。”外婆的聲音忽然從屋裡傳了過來,“你進來一下。”
鄭寶珠一愣,眼神裡都透著點小驚慌。蘇佳瑩拍了拍她的手背,用眼神安慰她“不慌,穩住”!
曲直跟著鄭寶珠站起身,低聲詢問她:“要不要我陪你一起進去?”
鄭寶珠正想點頭,就聽外婆又叫了她一聲:“你一個人進來。”
“……”鄭寶珠依依不舍地看了客廳裡的眾人一眼,獨自走了進去。外婆不知道怎麼自己從床上下來了,正坐在輪椅上,嚇得鄭寶珠趕緊跑了上去:“外婆,你怎麼自己下來了?”
“我沒事。”外婆說著,自己推著輪椅往一個老舊的衣櫃而去。鄭寶珠跟上她,見她想開衣櫃的門,就幫她打開了:“外婆,你想找什麼?我幫你找。”
“就是最底下那個鐵盒子,你幫我拿出來。”外婆伸出手指了指衣櫃的底部。
衣櫃裡還放著一些舊衣服,鄭寶珠彎下腰去翻找了一陣,才找到外婆說的那個鐵盒子。盒子上有一把老舊的鎖,已經有些生鏽,看得出來是很久沒人用過。
鄭寶珠把盒子遞給她外婆,有些好奇地問:“外婆,這裡麵裝著什麼啊?”
這盒子還有點大,不像是裝小東西的。
外婆從梳妝台的抽屜裡摸索出了一把鑰匙,插.進盒子的鎖裡,用力扭了好幾下,才把鎖打開:“果然這東西太久不用,就會生鏽。”
她抱怨了一句,把鎖取下來,打開了盒子。鄭寶珠朝裡看了一眼,最麵上就是一張蘇明美的照片。
她站在原地正愣神,她外婆就把裡麵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明美紅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網絡微博的,那個時候大家還是看報刊雜誌,每次有她的新聞,我就喜歡剪下來,放到一起。看,全在這兒。”
泛黃的紙張上每一頁都有蘇明美的照片和名字,有關於她電影的信息,有她的采訪,有報道她的影迷見麵會場麵多麼火爆,也有她拍戲時的劇照。最後,是她自殺的那一年,各大報刊雜誌頭版頭條,都鋪天蓋地報道這個消息。
“那個時候交通也不發達,她去外地拍戲,我們也很難能去看她。”外婆撫摸著照片上的蘇明美,眼眶漸漸濕潤了,“我一直都覺得對不起明美,她小小年紀就常年獨自在外拍戲,吃了不少苦,而我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卻很少。有次她在外地受了傷,我都是看到報紙才知道。我想去看看她,但那段時間一直聯係不上她,最後還是去拜托了葛老師,才托關係把我和你媽媽送到了劇組。她當時那個腿,比我這個還誇張。”
鄭寶珠心裡百感交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安慰外婆,外婆偏頭看向她,像是透過她看到了蘇明美:“你和明美接觸得少,可能對她沒太多的印象,但‘寶珠’這個名字,還是你小姨給你取的。她說,這是無價之寶,掌上明珠的意思。”
鄭寶珠的眼眶也有點紅了,很少有人跟她講小姨的事,她也是現在聽外婆說才知道,原來她的名字是小姨取的。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離開我們。”外婆說到這裡,情緒不受控製地激動起來,就連聲音也滿是哽咽,“我的女兒自殺了,她不僅否定了她自己的人生,她也否定了我這個母親的人生!這麼多年,除了心痛,我對她更多的是愧疚,我總是想,如果我能多陪在她身邊一些,她是不是就不會做這種傻事了?”
“外婆,你彆這樣,小姨她肯定不是這個意思。”鄭寶珠見外婆那麼傷心,也難過地上前抱著她安慰,“外婆,你不要太傷心了,要保重身體。”
外婆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待情緒穩定點之後,把鐵盒裡的最後一樣東西拿了出來:“明美自殺之前,寫了一封遺書。這封遺書除了警察和當時明美身邊的工作人員,隻有我們幾個家屬看過。”
她把手裡的信封拆開,從裡麵拿出了一張泛黃的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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