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運整理了錦服衣領,然後和阿天,進到了當鋪裡麵。
大廳內擺放著椅子和茶水,可見其富足,這裡評估的掌櫃,也是傲氣十足,給價絕不鬆口,
等待了片刻後,才輪到李懷運,他從衣服裡麵掏出了玉雕,遞給了那個樣貌普通,但有這一雙銳利目光的當鋪掌櫃。
掌櫃的打量著他,一眼看到了腰間的令牌,得知是斬妖司,那態度立刻變的恭謙。
“這東西能當多少?”
那掌櫃接過玉雕,隨意的翻看了一下,然後,又用警覺的目光看了一眼李懷運,他皺了皺眉,“這東西價值不高!”
李懷運裝出不知的模樣,“不高?掌櫃你可看清楚了,這東西可不常見,而且玉的質地還不錯,這外形類似枯木枝,絕對的栩栩如生。”
“可彆看走眼了!”
當鋪老板苦笑一聲,他將玉雕放在了窗口上,一隻手壓著,“這位官爺,我看東西不下十年了,從未走眼過,這東西是雕刻的相當精致,可沒什麼價值。”
“沒什麼價值?掌櫃這是無理壓價吧!這玉雕怎麼會沒價值,就算是一塊普通的玉,也值個幾兩,更彆說這種雕功精湛,外形相對奇特的玉雕。”
當鋪老板直搖頭,然後從下方的櫃子裡,拿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玉雕。
李懷運見狀,裝出了驚訝的樣子,“居然和我的東西一樣!這太奇怪了,難道這東西假的?”
當鋪掌櫃麵帶笑容的說道,“官爺,這東西確實是玉,隻不過不是什麼稀罕之物。”
“我手中的這玉雕是前些時候,幾個人外來的人,來我這裡典當的,起初,我尋思著玉的質地不錯,雕刻手法也很精致,於是給了不錯的價錢,可將這玉雕拿到玉器市場尋價的時候,才發現這東西的價值很平庸。”
李懷運一臉慍怒,“細說!”
掌櫃看到眼前的年輕人如此神色,心中一陣舒爽,這人之前可是質疑的他眼光的。
“玉雕師傅說了,這種材質的玉雕並不常有,最主要的是,玉質內的陰氣很重,按照風水學來說,這東西會讓人染上厄運,佩戴玉器,本就是保平安和趨利避害,這種陰氣甚重的東西,肯定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因此這東西,騙騙那些沒認知的人,倒是可以。”
“當初來這裡當玉雕的那幾個人,拿了錢後,就再也沒有來了,顯然是不準備贖回這東西了,而我們又不能將這種東西處理給客戶,也隻能接受這種虧損,因此,我這裡不收這種東西,不過,這位官爺想出的話,倒是可以買個人情給你。”
掌櫃顯然知道順水推舟,做個人情買賣,何樂而不為,他沉思片刻,開口說道,“二兩!”
李懷運懷疑這個掌櫃是不是在罵他二?
“這麼低,我還不如自己留著。”他從台麵上拿回放著的玉雕,“掌櫃,我想問問,之前來這裡當玉雕的那個人,你還認識嗎?或者有印象嗎?”
當鋪老板想了想,輕輕搖頭,“沒多大的印象了,隻知道那幾個人麵色發黃,精神不是很好。”
“隻有這個印象?”
“嗯!”
李懷運從懷中掏出了一些銀兩,然後放在了台麵上,“希望老板你再仔細想想。”
當鋪老板臉上露出了笑容,欣慰地將銀子收進了自己口袋,“那些人應該是京都外,北部那一帶鎮子上的,他們吃的食物中,有那邊特有的酸辣味。”
“北部?那些人都來自北部鎮子?”
“是的!”
李懷運抱拳謝道,“那就多謝老板你了!”
“不客氣!”
李懷運後麵也詢問了,關於姨娘的金步搖,在得知需要多一倍的價格回購後,他便暫時先不理會了。
他們走出了當鋪,由於要從京都北門離開,向北走個三四十裡的路程,便隨意在附近的攤點,吃了點午飯。
李懷運突然在這一刻,想起了以前午飯的攤點,如果不是那些侍衛的蠻橫,那對父女,也不會被迫離開京都。
不知道那對父女離開京都了沒有!
之後他們便租了兩匹馬,快馬加鞭,花了大半個時辰才來到了這個,叫做峽口鎮的地方。
兩人下馬,將馬匹寄放於鎮外的驛站,然後準備步行進入鎮上。
驛站的夥計聽聞他們是斬妖司的人,便告知他們晚上的時候,這幾日半夜,在鎮上總有奇怪的聲音,以及一些奇怪的現象,。
這些話聽得兩人心裡有點發毛。
他們從鎮外往裡走,經過外圍的田地後,看到這些田地基本上都處於荒廢的狀態,隻有極少數的田地裡,是種著水稻,不過,這些水稻的長勢並不算很好。
從現在的月份和天氣看來,這些水稻生長並不符合當下時節。
阿天看著田裡的荒草,覺得相當的奇怪,“這鎮子應該是種糧的好地方,怎麼會這麼荒廢呢?看田裡的景象,今年入春後,就沒有種植糧食了!”
“難道真都用積蓄去買什麼玉雕了?”
“還真有可能!”李懷運神色凝重,“加上驛站夥計說的,這個鎮子的情況,這裡可能真的出了大問題!”
“趕緊進去看看。”
從鎮子的牌坊處,進到鎮子上,他們一下子就感覺到這個鎮子荒涼和蕭條,跟其他去過的鎮子,差彆很大。
街道上走動的人很少,攤販也不多,他們的眼神無光,充斥著迷茫,有些人就這樣衣衫襤褸地躺在街道的兩旁。
這鎮子看上去如同死城一般。
阿天看著李懷運,輕聲說道,“這離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不知道!總覺得像是有東西,在不斷吸食這裡人的精氣那樣。”
阿天低頭,望了一眼,腰間掛著的令牌,“可令牌並沒有任何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