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運望了望四周,確定沒人後,輕聲說道,“大周看似國泰民安,但這隻是表象!”
“內在的情況卻並非如此!”
那老人饒有興趣地問道,心想這人看上去很有見地,“內在?你好好說說,怎麼回事?”
“很簡單,縱觀曆史,每一朝的百姓其實生活並不好,當權者都認為自己為百姓做了很多事,可為什麼還是有很多百姓,過著食不果腹的生活。”
“這你就瞎說了!”
“在下的姨娘是醫館的大夫,她接觸過很多的百姓,很了解他們的處境”
老人仍然有些不相信,“那也不能代表所有,再說朝廷也不是沒有做事。”
“其實這麼多朝代以來,很少有掌權者,能夠考慮到社會底層的人,而這絕對不是那種簡單的少賦稅,少田租等一係列的措施,就可以解決了的!”
“在大周底層的農民沒有自己的土地,而且要繳納賦稅,上繳糧食,這樣導致他們,每天就是為了一口飯,你想想這所謂的國泰民安,是真實的嘛?”
那老頭的臉色明顯變得很陰沉,顯然對此沒有什麼話說。
李懷運看了一眼發呆的老頭,“你可能生活在宮裡,對外麵並不是很了解,看看宮裡的這些飯菜這麼豐盛,可吃完的並不是很多,這樣造成的浪費,對於那些窮人來說,根本難以想象。”
那老人臉上浮現了一絲敬佩的神色,他想不到在這裡碰上,有如此洞察能力的年輕人,“你的話很有道理!”
“其實這些道理沒用的,有些人心裡也知道!”李懷運說道,“我為什麼要在這裡說,就是因為想要告訴你,大周的根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穩固,想要搞垮大周,完全可以從內部開始行動,進行瓦解!”
“瓦解?”
“是的!隻要被有心的人利用,大周就會內憂外患!”
那老人急忙詢問道,“那不知,你是否有應對的辦法。”
李懷運沉思了片刻,開口道,“古往今來,保證農民的利益,最需要進行的就是土地改革!”
“土地改革?”
李懷運點了點頭,“是的!改革的措施,就是要讓那些平民擁有土地,讓他們自己去種植糧食,一部分歸他們自己,這樣才能,讓他們活的更好。”
他其實很清楚,在大周這樣的製度背景下,根本不可能進行這樣的改革,大周跟他所熟悉的朝代很像,除非有鐵腕手段的能人,能夠推行這樣的改革政策,而他這麼說,也就緊緊是一個願景而已。
那老人聽到這話,心裡還是有些觸動的,不過,也在此,從心裡覺得這個年輕人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也覺的是因為這個年輕人,還沒接觸過這個時代。
“年輕人,你這樣的想法確實是從底層出發,不過,反過來的想想,這想法推行起來的難度很大,因為那會觸動某些人的即得利益!”
“並且一旦施行,肯定會招至強烈的反對,甚至對於,你這個提出這個改革的人,很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險,”
“沒有流血的改革,根本不可成功。”
“倒是有理!”那個老頭想了想,“不過,關於土地改革這事情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如今大周內部的局勢雖穩定,可好幾處邊境,經常遭遇了妖族的襲擊,加上近今年天災人禍,糧食問題也冒出了尖,冒然施行改革,必然會加劇政權的不穩定。”
李懷運聽到這番話,對這個擦桌子的老頭另眼相看,著實沒想到他還有這種視野,“嘿!你這老頭年紀一大把,還一直在宮裡做這些雜貨,想不到還挺有分析能力的。”
那老頭略微自信的昂首,“那還用說,活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不過,你的理解和建議也很獨特,就是施行難度太大!”
他拿起擦桌子的布,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恭敬的說道,“好了,這桌子也擦好了,在下還有事,你就在此等候公主吧!”
有事?是去其他地方擦桌子?李懷運伸手打了個招呼,然後一臉愜意地坐在那裡,享受剛才指點江山那份豪氣。
那個老頭的背影漸行漸遠。
就在這時,木鳶從禦膳房的內廳走了出來,身後還跟一個穿著樸實的老年人,那個人的手中拿著擦桌子的粗布。
她朝著四周望去,神色顯得有些緊張,見四下無人,便直接往李懷運坐的那裡走去。
李懷運看到了木鳶從裡麵出來,並且身後還帶著一個老頭,打扮和拿著東西,都讓他心中甚是奇怪。
木鳶走了上來,看到了桌子身上被收拾出來的東西,“這是怎麼回事?有人來這裡收拾了?”
“啊!”李懷運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木鳶帶來的居然是,擦拭桌台的下人,
“怎麼會呢?”李懷運搖了搖頭,甚是不解,“剛才不是有人來擦過了嗎?”
“誰?”
“就是一個老頭,手裡也拿著抹布?”
木鳶轉頭問了一句,那個擦桌子的下人,那人表示這個時間段,就他一個人在,並沒有其他人。
“這。。。那家夥是誰?”李懷運有些納悶,自己還讓他擦桌子,還說了這麼多話。
木鳶問道,“你是不是餓暈了?”
李懷運拍了拍額頭,無奈地說道,“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