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你自己吃就行了,我不餓。”老支書說道。
“已經要了,不吃也不退錢。”方圓說。
“這……”
“行了老支書,也沒有多少錢,您就吃吧!”
加上這一次,方圓來到這裡已經吃了兩次素麵了,看來要弄點本地肉票,要不然來到縣城隻能吃素食。
這對於方圓這個肉食動物來說,是真的很難受。
天黑了,除了一些坐車路過的人,大街上基本已經沒有什麼人,吃飯的人就更少。
也是因為這個,方圓要的素麵上來的很快,滿滿兩大碗。
方圓把其中一碗推到老支書麵前,然後遞給他一雙筷子說道:“老支書,快點吃吧!一會就涼了。”
“好吧!”上都上來了,老支書還能說什麼。
隻是吃著這白麵做的麵條,老支書感覺到有點奢侈,如果是在家裡,這麼大一碗麵條,足夠他們一家人吃了。
當然,他也隻是想想,因為如果是在家裡,他也不會舍得用這麼多麵做一碗麵條啊!
一大碗麵條對於方圓來說根本沒有負擔,很快就吃完了,本來他還以為老支書可能吃不完,沒想到老支書也不比他慢多少。
就在方圓剛把碗放下,拿出手絹擦了擦嘴,老支書也把麵條吃完了。
“老支書,您這飯量可以啊!”
老支書笑了笑說道:“這個時候,誰吃飯不可以啊!隻是沒有而已。”
“呃!”方圓愣了一下,因為老支書說的沒錯。
大家平時吃飯特彆少,不是說不想多吃,而是沒有,這跟飯量沒有多大關係。
兩個人從小飯館出來,往前沒有多遠,就來到了汽車站這裡,這裡晚上更熱鬨一些。
因為很多長途車晚上到了這裡會停下來,然後第二天早上再離開,那麼那些坐車的人,就要出來吃飯,找地方休息。
當然,這隻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人是在候車室找個地方待一晚上,然後第二天早上坐車離開。
這就要看身上有沒有錢了,有錢有票什麼都好說,吃飯,住宿都沒問題,沒錢沒票,就隻能餓著。
這個沒辦法,不過誰出遠門,身上都會帶一些糧票,而且還是全國糧票。
至於說住宿就更不用說了,既然是出遠門,誰都有介紹信,因為沒有介紹信可能連車票都買不到。
所以這些人身上都有介紹信,隻要手裡有錢,住宿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舍得花錢除外。
“火燒,熱騰騰的火燒。”一家店鋪門口,一名中年人吆喝著。
“這火燒怎麼賣的?”方圓上去問了一句。
“方圓,你這是……”老支書連忙拉著他問。
“給勝利哥他們兩個買點。”方圓回頭對老支書笑了笑說。
“不用,他們身上有窩窩頭。”
“沒事,窩窩頭那有火燒好吃啊!”
說完方圓看著中年人說道:“怎麼賣?”
“五個一斤糧票,外加一毛五分錢。”
“那就給我來十個。”方圓說完遞過去三毛錢,另外還有二斤糧票。
“這就給你拿。”中年人說完拿過來一張油紙,用夾子夾了十個火燒放進去,很快就給包好了。
“你拿好。”
“嗯!謝謝!”
拿著火燒,方圓走到老支書麵前說道:“走吧,咱們把火燒給勝利哥他們送過去。”
“唉!方圓,你這也太大手大腳了,就這一會,你就花了四毛錢,另外還用了三斤全國糧票。”
三斤全國糧票,在縣城找人給賣了,可以賣七八毛錢,再加上花出去的四毛,這就一塊多了。
一塊多錢是什麼概念,對於城裡上班的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但是對於農民來說,這可是一個人掙工分好幾個月的收入。
一家四五個勞力,辛辛苦苦乾一年,除了應該分配的糧食,也就能分到十幾塊錢。
平均到家裡每個人身上,一個人可能也就一塊多錢。
分這些錢夠乾嘛的,夠這個家庭一年吃鹽、吃油、還有買洋油點燈的錢。
趙家裕是沒有電的,天一黑家家戶戶就把洋油燈給點上。
可就算是點洋油燈,很多人都不舍得點。
其實不用說趙家裕,就連公社也差不多,除了一些必須要用到電的地方,比如衛生院,公社革委會等等,彆的地方同樣沒有電。
這倒不是說老百姓不能用,而是用不起,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電費可不便宜。
“沒辦法,習慣了。”方圓聳了聳肩。
聽到方圓這話,老支書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也是,人家方圓是城裡人,而且還是帝都人,當然不會把這點錢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