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薑宥未經人事,看到這玩意的瞬間,也明白過來它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場麵一時間變得奇怪起來。
縱觀客廳,他,他聯姻老公,以及一隻按照他老公量身定製的、那種用途的娃娃。
僅這三種因素,便能腦補出一部“我愛你但你不愛我,所以我用冰冷器材滿足幻想”的虐心大戲。
……簡直離譜,薑宥腦子裡隻剩下一個想法——不如去世。
平常他很少去某寶衝浪,哪知道橙色軟件那麼坑人啊啊啊啊!!!
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似的,他嗖地收回手臂。沒了支撐的娃娃掉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因為反震太大,一直呈一柱擎天狀態的某根東西還晃了兩晃。薑宥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拾起快遞包裝袋扔到娃娃胯間。
緊接著,他覺得娃娃那張和裴明霄相似的臉莫名嘲諷,於是又去用包裝袋遮臉。
遮臉就遮不住胯,遮胯就遮不住臉,困擾人類許久的“洗澡堂著火跑出來是遮胯還是遮臉”這一哲學問題擺在眼前,薑宥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他在那邊一通操作猛如虎,裴明霄實在看不下去,開口阻止:“好了,彆弄了。”
薑宥終於想起來身邊還有個人,轉向裴明霄,急匆匆解釋道:“哥哥,我本意不是這樣的,我被淘寶店坑啦!”
裴明霄神色平淡:“哦,那你本意是什麼?”
本意......本意是想做個正經等身娃娃尬死他。薑宥張了張嘴,發現真實理由同樣說不出口。
看著他吃癟的樣子,裴明霄唇角無意識地挑了挑。他不疾不徐向前走了兩步,站到薑宥身前:“怎麼不說話了,嗯?”
身子突然被一道黑影罩住,熟悉的香氣兜頭而來,薑宥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說話時噴在自己頭頂的熱氣,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我、我說了啊,不小心被淘寶店坑了。”
“真的麼,”裴明霄又向前壓一步,“我還以為你好這口。”
薑宥竟從這句話中聽出幾分失望之意,頓時一股火衝到頭頂。
隨著對方後退一步,他準備張嘴罵人,結果腳跟不小心絆到了什麼東西,身體控製不住地向後傾去——
“砰”地一聲,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蹲!
他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絆在快遞箱上了。最糟糕的是,為了保持平衡,剛才跌倒的時候他手下意識撐在身體兩側。
就那麼巧合地,摁在了,一柱擎天的柱上。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屈辱地抬起頭,正好捕捉到裴明霄臉上一瞬即逝的笑意。
仿佛在說:“哦,還說你不好這口兒?”
.......氣死了氣死了橙色軟件我跟你不共戴天啊啊啊!
不過男生已經摔了,再計較下去顯得過於沒人性,裴明霄冷淡的臉罕見地浮現出一絲同情,朝薑宥伸出手,“起來。”
這隻的手解領帶的畫麵仍在腦海盤旋,薑宥臉更熱,惡向膽邊生,使勁拍了對方手臂一下,自己嘰裡咕嚕爬起來:“不用你假好心!”
裴明霄不是傻子,早從他的反應看出來他不是真喜歡娃娃。隻是覺得男生氣呼呼的樣子很有趣,忍不住想逗一逗。
再逗下去怕是要出人命,於是他決定轉移話題,收回被打的火辣辣的手臂:“你把拖鞋穿上。”
聞言,薑宥轉身走開的身形頓住。
對方是在......關心他麼。
其實在這件事中,先使壞的是自己,摔屁股蹲的也是自己,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還打裴明霄,想想挺過分的——薑宥小腦袋瓜裡立刻轉出無數個想法,越轉越愧疚。
緊接著,他聽身後人道:“對了,鼻血記得擦乾淨。”
“......”靠!
事實證明,狗就是狗,永遠不能當人看待。
薑宥使勁抹了把鼻子,一腳將娃娃踹回箱子裡,並決定從此以後再也不喝參雞湯。
.
反正臉已經丟儘了,薑宥破罐子破摔,連戰場都不想打掃,頭也不回地回了房。
翌日,當他揉著屁股急急忙忙下樓上班時,覺得客廳哪裡好像怪怪的。但時間緊急容不得多探究,叼著奶瓶以最快速度奔出了門。
到了東輝,按國際慣例和運營部經理報完道,他沒回工位,守在走廊一側。
等有人捧著文件夾經過,立刻非常自然地搶過去:“好多文件啊,很沉吧,我幫你一起搬。”
“不用不用,我自己......”
抱著文件的男員工本來想拒絕,看到薑宥的臉後腦子發懵。
等從顏值衝擊中緩過來,兩人已經進了檔案室。
“咳咳、謝謝,”男員工不自在地咳嗽兩聲,“你是新來的麼,還是彆的部門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你好,我叫薑宥,”薑宥笑著伸出手,“是五組新來的員工,很高興能和你一起工作。”
聽到“五組”,男員工眼中閃過一絲怪異:“原來是五組啊......你好,我叫彭晨,是二組的。你們五組人比較少,工作上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
停頓片刻,他補充道:“不過我猜你不會有問題。”
為什麼不會有問題?
從這句話裡,薑宥咂摸出來點模棱兩可的意思。
可惜彭晨說話比較隱晦,直接問估計問不出來。薑宥想了想,突然低下頭,長長歎了一口氣。
見清清純純的小弟弟滿臉愁容,眼角垂的厲害,彭晨心裡一慌:“薑宥,你怎麼了?”
“我昨天剛從諾恩斯調來,也不知道組員什麼樣,有點擔心接下來的工作。”
原來是因為這個呀,這種迷茫打工人大多都經曆過,彭晨感同身受,想給他介紹情況,轉念一想五組那位平時的嘴臉,又有點不敢說。
“沒關係,”似是看穿他的猶豫,薑宥善解人意道,“我就是隨便感慨一下,你幫我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能陪我說說話我已經很感激了。”
弟弟年紀輕輕,想法竟然如此通透,曾經肯定經曆過很多無助和失望吧。彭晨心中滿是憐惜,再也憋不下去,急忙和盤托出:“其實也沒什麼幫不幫的,就是五組剩下那個組員......叫薑湛俞,是薑家大股東的兒子。脾氣不太好,性格比較......怎麼說呢,反正五組另外兩人辭職,以及組長請病假都跟他有點關係。
“而且因為怕累到他,經理很少給五組分配工作,導致五組一直被稱作‘少爺組’。你也姓薑,如果你是薑
家人的話,應該對他有點了解。”
說到這兒,彭晨驚覺言多必失,立即壓低聲音:“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你見到他之後儘量保持距離吧,我言儘於此,你自己保重。”
語畢,像逃離犯罪現場般,匆匆離開了檔案室。
這些信息對薑宥來說非常重要,薑宥真誠地對彭晨背影道了謝。但有一點彭晨猜錯了,他隻聽過薑湛俞名字,對其人毫無印象。
應該是個仗著家庭橫行霸道的小霸王吧……薑宥邊琢磨邊往自己工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