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智商正常的成年男人, 應該都能猜出這種布置意味著什麼,薑宥兩眼一黑,險些厥過去。
等回憶起渣渣霄剛才說的那幾個成語,出自前段時間侄女桃桃送給他們的“祝福”後, 他身子又晃了晃,
趕緊跑到床邊, 拉開抽屜,先把那堆烏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去。
然後又掀起床單使勁抖了幾下, 玫瑰花瓣被抖的漫天飛舞,撲簌撲簌落在地板上,浸的滿屋子都是玫瑰甜香。
奇奇怪怪的東西算是銷毀完畢了, 薑宥這才開口解釋:“我和知姐提的要求是乾淨, 不是這種房間!”
裴明霄看著站在花瓣之中, 臉頰卻比玫瑰更紅的男生, 忍不住挑挑左眉:“那你心虛什麼?”
“我哪裡心虛了!把那些玩意兒收起來還不是為了不臟您的眼!”
裴明霄問:“所以特意囑咐她訂乾淨的房間,也是為了我?”
薑宥徹底哽住。
“人不怎麼樣,想的倒挺美”
他邊揉著鼻子叨咕,邊坐在床上。
下一刻,屁股不知道壓到了什麼按鈕,床突然開始有規律地上下搖動, 且速度越來越激烈, 伴隨著機械和水流流動的聲音。
裴明霄沒繃住, “嗤”地笑出聲來。
薑宥:“”
嘲笑他,渣渣霄竟然在嘲笑他!
啊啊啊大渣渣我跟你沒完!!!
從屁股底下抽出遙控器,關掉情趣水床並拔掉水床插頭, 薑宥帶著煞氣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看起來大有要徒步回濱城的意思。
裴明霄收回笑意,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人在半路凍成冰棍,準備出去象征性的勸兩句。
轉過身,卻見門外探進來一隻氣鼓鼓的小腦瓜:“吃飯,去不去!”
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在飯桌上,薑宥大聲問許知為什麼要訂情趣房。
許知也懵了好一會兒,弱弱道:“我和酒店前台說的是‘選一間適合甜蜜小夫夫住的房間,一定要乾淨’,沒指定房型。可能是我表達的不夠準確,對不起啊。”
也就是說,她也是無意的,一切都怪酒店服務太人性化、太周到。
薑宥無處甩鍋,最後隻好把氣撒到食物上,低頭悶了兩碗大米飯。
這邊比上次的長平山好玩很多,吃飽喝足,薑湛俞張羅著要泡溫泉,若不是許知攔著,可能當場就脫衣服跳池子裡了。
最近工作太忙,其實薑宥也想泡泡解解乏。隻不過
趁著回房間拿泳褲和浴服的間隙,他小聲問身邊男人:“你想泡溫泉嗎?”
從這三個字裡,裴明霄聽出了濃濃的抗拒之意,瞥了對方一眼:“你怕看?”
泡溫泉不完全赤身果體,好歹能遮擋住私密部位。但一想到自己要光著上身和大腿,跟光著上身和大腿的裴明霄相處,他就覺得特彆彆扭。
“笑話,我當然不怕!但今晚挺冷的,要麼還是彆——”
“我不去了。”
裴明霄打斷道,“還有一點工作沒弄完,你們先玩。”
說著,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坐到桌前。
薑宥鬆了口氣,去衛生間換好泳褲、浴服。抱著浴巾出去的時候,猶豫地回頭看看屋內。
男人已經戴上眼鏡,開始查閱郵箱了。
薑宥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其實裴明霄真的有工作沒處理完,而且家裡彆墅負二層就是兩眼溫泉,阿姨每天都會打理,水質和衛生比這邊好多了,想泡隨時可以泡,用不著非得和小崽子們混在一起。
他繼續翻郵箱,看到了兩封檢舉信,分彆來自於公司的兩位中層,互相指責對方專業素質差、用卑鄙手段搶客戶等等。
他直接把這倆人一起開除了,第一,他沒時間也沒心情調節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矛盾;第二,這倆人現在可以檢舉同事,以後說不定就會寫檢舉信舉報他。雖然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查,但銀星發展太快,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沒必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終於處理乾淨郵箱,裴明霄摘下眼鏡捏捏鼻梁。起身走到窗前,樓下的溫泉池內,薑湛俞和許知那兩個小崽子一人端著一盤橙子,聊的看起來特彆歡。
而他家那個小孩沒參與聊天,趴在池子邊把玩著手裡的波子汽水,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裴明霄視線在他頭頂停留一瞬,轉身進了浴室。
樓下,溫泉區。
“柚子,你想什麼呢,”許知招呼薑宥,“過來吃點水果呀。”
薑宥搖搖頭,心不在焉的說:“我不吃,謝謝知姐。”
“你彆生氣了,我也不知道酒店能弄出那種房間,以後我會注意的。”
“你想什麼呢,”薑宥哭笑不得,“這事和你沒關係,而且你是為我考慮才那麼說的,我怪你乾嘛。”
“那就好。”聽他沒生氣,許知心裡舒服多了。
為了不掃朋友們的興,薑宥和他們聊了會兒天。富二代間聊天內容比較簡單,大多是哪個品牌出了新品、在高定工坊看到某位明星素顏慘不忍睹之類的。
越聊薑宥越索然無味,心裡奇怪的想法不停往外冒:
渣渣霄工作處理完了嗎?
他一個人在房裡會不會無聊?
他乾嘛呢?
算了薑宥扯過浴巾,裹在身上。
是他帶渣渣霄來的,這次短途旅行也是為了還對方的禮物,他沒理由把人家一個人丟在房裡不管,自己出來和朋友們嗨皮。
對,就是這樣!
看他撐著理石台突然蹦出去,許知心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柚子,你怎麼了,不會泡的低血糖了吧?”
“沒有,放心,”薑宥邊穿浴服,邊找借口,“我回去”
“哦我懂了,你要回去陪老公,”許知衝他拋了個k,“去吧去吧,我們能理解已婚男人的身不由己。”
薑宥:“”
薑宥:“瞎說什麼,我隻是想照顧我帶來的人的情緒而已。”
說完,他沒管許知回答,快步往酒店後門走去。
衝著他的背影,薑湛俞“嘁”了聲:“說的好像咱們不是他帶來的人似的,這碗水端的太不平了吧?”
許知:“嘶你說的對。”
薑湛俞:“結婚一年多還這麼膩歪,真是惡臭!”
許知:“對,惡臭!”
可惜某位惡臭的人並沒聽見。
薑端水初級學徒宥已經上了六樓。
普通雙休日來玩的遊客很少,走廊裡靜悄悄的,他隻能聽見自己快步踩在地毯上的聲音。臨到自己房間時,他甚至跑了幾步,使勁拉開門——
客廳裡,裴明霄,或者準確的說,裸著上身、隻在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的裴明霄正在站在茶幾前喝水,肩很寬,後背肌肉線條清晰流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