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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探案錄 姬婼 4857 字 2024-05-09

“義熙元年,安帝複位,聽說你還活著,為父喜極而泣。”

“義熙二年六月,我去潁川見你,你閉門不出,後離開江左雲遊,可是為父所為令你苦惱,之後數年,便不敢再見你。”

……

“義熙四年,聽說你已習得奪雲槍,在軍中威望甚高,我欣喜萬分,令人以玄鐵鑄造一杆銀|槍,托人帶去潁川,你沒有收,並退還於我,不知你是否還恨我。”

“義熙五年,你隨劉裕北伐,單騎直入廣固,為父甚憂。”

“同年,燕國覆滅,北征大捷,你年方十五,便能有如此軍功,可喜可泣。”

……

“當年我為保晉室,保司馬家不為門閥所打壓,支持昏庸無道的司馬道子攝政,打壓謝家,終其一生,都在反抗世家以及軍功蓋世的虎狼之臣,我這一生,打過仗,逃過命,輾轉諸國,顛沛流離,膝下之子,死的死,散的散,現纏綿病榻,恐客死他鄉,做過許多不識時務,愚蠢卻又不得不做之事,但我並不後悔,我這一生,並不後悔!”

“這些年我四處奔波,為你留下了一些計較,日後若有變故,你或可憑此……”

長信至此,墨漬更甚,字跡也更加潦草,病中的司馬休之像是已經看不清,胡亂塗抹,最後草草收入信封之中。

難怪曹始音帶來的那封遺書上,隻有一些給他留的產業和人力,言辭十分簡潔,當時展信,隻覺得荒謬,他以為最後能收到一封,字詞懇切的家書,來彌補多年分離的父子之情,結果隻是一封冷冰冰的身後事清單,而自己為了這封信,將白雀留在長安,差點害她死在劉裕的軍中,是何等荒唐!

他現在才明白,父母之愛,計較之深,他的生父到死還在為他考慮後路,如果有一天他想離開,那麼天下之大,尚有去處。

雖然他們這一世,天各一方,幾乎沒有什麼交流,但那些沉默的,掏心的話,卻終於在歲月的洪流中震耳發聵。

看完整封信,他早已淚眼婆娑,他將信紙折好,就像撫平那些傷痕傷疤和褶皺的歲月一樣,慢慢展平,最後揮袖,擦掉怎麼也止不住的眼淚。

窗外的月光冰冷刺骨,這一夜竟才過去一半,但漫長的恍若一個世紀

“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倉惶逃到彆國麼?不,不論江山如何,我都會去麵對,我也應該麵對的一切。”他仰起頭,渙散的目光驟然一收:

“你聽到了嗎,爹——”

——

今日宮中宴飲。

因為金人案的擱置,典禮遲遲沒有下文,即便重新舉行,也需由禮官重新測算良辰吉日,但眼下因為犯案,不少禮官被下獄,更甚牽連者,已自儘或被處死,由是平城人心惶惶。夏國使團在魏國待了好些日子,通過叱乾家的老臣向魏王發難,便促成了今日西宮的酒局。

酒過三巡,荊白雀心中沒來由一慌,婉拒了敬酒的後宮女眷,放下杯子才發現,寧巒山送的那條項鏈不知為何,突然掉落。

她伸手接住,轉身離席。

本是要稱恙,但是拓跋嗣信她的可能性極低,她索性走到了魏王的附近,尋了個合適的時機,陰陽怪氣諷了幾句話,再與他生兩句口角,立刻就有人當她醉酒,將她請去休息,反正拓跋嗣也不待見她,叫他不快,自己還是十分拿手的。

離開之前,她特意把出恭的奉業叫住,交代他一定要想辦法把人纏住,便轉身,隱沒進重重宮闈。

這些日子,她借助查案,把宮裡能走動的宮室都走動了一遍,除了天華殿。那裡是拓跋嗣的寢宮,她若作為妃嬪,想要進出並不難,但典禮叫停,目下她暫居魏宮,身份尷尬,外加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早就消氣,明白自己心有所屬,想在事情解決之前,儘可能避嫌。

思前想後,也就隻能當一回梁上君子,夜探這浩大的魏王宮。

經生手中握有普家的金幣,那麼經生與老月的偶遇,很有可能也是由普家安排,老月把經生帶回敦煌,不可能也是靠一張臉吧,而經生接近老月,一定帶有任務,那麼這樣的情況下,必然會像培養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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