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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探案錄 姬婼 4655 字 2024-05-23

曹始音北上之時,傳書闞如的徒弟蓉館主回來主持大局,這位玉英館的新館主早已等候在山道,看到司馬文善時不禁熱淚盈眶,而在她身側,還有一位老熟人。

“秦喻!”

裴拒霜下馬,快步奔上前,走到秦喻的木椅前,仔仔細細瞧了又看:“好啊,好啊,能看到昔年的兄弟,這一趟值了!”他是萬萬沒想到,傳言早已回湘西休養的跳珠館館主秦喻竟也在此。

曹始音瞥了一眼蓉館主,後者眼珠一轉,含羞帶笑,並無怯意,曹始音不由歎道:“你明明知道他……”

哪知秦喻耳朵靈,立刻嗔道:“知道什麼?知道我是個先天不足的殘廢?我若不出來露麵,你們怕是以為我已經死了!”他自幼無法行走,大夫斷言,他因先天之疾活不過及冠,但他如今已近四十,雖常年服藥,臉色很差,但說這話時精神卻十分飽滿,光彩不輸少年。

曹始音語塞,隻能悻悻閉嘴:“我不與你個病人爭。”

“爭你也爭不過。”秦喻笑著同他打趣,繼而又轉過頭來,定定望著裴拒霜身後的人,哀傷稍逝,欣慰既成。

司馬文善前來,拱手向他作揖:“秦叔。”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君上你也回來了,老裴也回來了,咱今晚可得不醉不歸。”秦喻拍了拍木椅的扶手,蓉館主在此地輩分最低,忙要去推,卻被司馬文善搶了先,秦喻擺擺手任他去,望著青山流雲,輕聲道:“這些年都上哪兒混去了?”

身側幾人都不由屏住呼吸,換他們是不便多問的,也就隻有秦喻敢開這個口。

司馬文善並未遮掩,笑著說道:“我離開潁川後,並沒有目標,隨便走了走,後來在江陵定居下來。”

“江陵啊,我記得那個時候荊州任上的刺史是……”

“最初是劉毅。”司馬文善語氣很淡,但眼神卻在閃爍:“那時父親任會稽內史,我離開拏雲台後不知是否應該去見他一麵,因而內心焦灼猶豫,最後還是一心想要遠離紛爭,決然離開江左,流浪到楚地。沒想到九月事變,老師平亂,殺了劉毅這幫老臣,朝廷下令,由父親擔任荊州刺史,我幡然明白,有的事情躲是躲不過的,不如坦然的麵對自己內心深處最恐懼,最痛苦,也最想要靠近的執念。”

秦喻默了半晌,方才道:“我在湘西也聽說了他這兩年的消息,君上,我見你如今卻是放下了。”

“我在魏國見到了他隨行的老仆,也拿到了他臨終遺書,這世上哪有除去生死都還無法消弭的恨,何況我們本來就不是仇人,而我如今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子。”司馬文善不由笑了起來,但很快笑容又被迫斂起:“他有他的堅持和選擇,我也有,該由我扛的,我必須扛。”

擺了筵席,為幾人接風洗塵,劉義真本該是直接回江左的,卻又借口吃酒喊累,故意多賴了幾日。

回到拏雲台的這幾日,雖然密而不發,但還是有不少人耳目靈通,得到了消息,這當中大部分都是當初同司馬文善一道北伐南燕的同袍,送禮的,登門拜會的,寒暄敘舊的,比比皆是。

起初他還有心應付,後來便稱忙,避而不見,直到山外來了打建康過來的錦衣騎士,他才不得不梳洗換裝。劉義真耳朵好,腳也快,先一步摸過來,就見他今日不僅沐浴焚香,還換下了便服。

隻見其玉帶金冠,長袖寬袍,上衣暗紋雲雷,下裳繡有祥雲,通體皆是輕羅,全乃千金之價,而腰挎禮劍,舉止端方,丹唇外朗,皓齒內鮮,由是氣宇非凡,朗朗如風。

劉義真有些恍惚,仿佛時光還停留在從前,過了好一會才快步上前,走到他麵前,說:“父親派人到山下了,他很生氣。”

司馬文善正在擦拭從前的戰友送來的一柄銀杆長|槍,聽見他的話,掂了掂手裡的武器,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紫檀架上豎著的奪雲槍,噓聲一歎,插在了一旁,轉過身麵不改色問:“老師又生什麼氣?都說了叫你不要賴在這裡吃白飯,趕緊回建康當打工人。”

“什麼打工不打工的!”劉義真瞪眼:“阿善哥哥,你可是千金之軀,你把風騎弄到邊關不說,還以身犯險入魏國,還要和拓跋嗣搶……怎麼可能瞞得住,我好心幫你解釋,爹反倒把我罵了一頓。”

“我算哪門子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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