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春出身寒門,雖然名聲大,被視為江左新貴,但也是因為屢破奇案後十分受世家大族賞識,因此結交到不少達官,但他本人任職隻在剡縣,也正是因為沒有身處要職,所以才能方便各地斷案。
他去到衙門,找到了曹始音指點的戶曹,然而卻得到消息,說丁酉春自去西蜀破案後便失蹤了,已有幾個年頭無法聯係上,現在處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狀態,有說法說他到處破案,天下的奇案這兩年都快被他破光了,也有人說他早已遇害。
上報朝廷後,也曾派人尋找,但江左距離西蜀千裡,哪那麼容易找到,尤其西蜀官府的人信誓旦旦說這位丁大人好端端地離開,和他們沒關係。
那人拉著他說了小半個時辰,還以為他是來幫忙找他家大人的。
裴拒霜一聽就頭疼,也分不出心力來處理,隻連連點頭應下,向他借閱丁酉春幾年前公乾出行的記錄,他要確定丁酉春真的去過方家村,好決定接下來的方向。
就在他二人翻閱之際,有一白須翁前來叩門,那領路的戶曹認出來人,向其介紹,此乃當初丁酉春身邊的老文書,這兩年已經告老還鄉。
兩人亦師亦友,這一老一少感情甚篤,丁酉春失蹤以後,他隔不多時便要上衙門打聽尋人的進展和情況,今次是碰了個巧。他始終堅信丁酉春已經遇害,多次找到剡縣新任的長官,對方起初也憐惜同情,派了人去,但幾年下來,看見他隻有躲和煩。
戶曹正尷尬時,就聽見那老者轉頭向裴拒霜道:“你在打聽丁大人的事?”
裴拒霜隻能把來意相告,對方略一思忖,將他引到角落,低聲道:“丁大人當時確實在查一樁案子,不過這案子,你恐怕……”
他上下掃視兩眼,搖搖頭,裴拒霜心裡一個咯噔,猜測並不是普通的案子。
可隻有找到方老五的女兒,才能夠繼續追查九官和蟲魚,才能確定闞如被害的真相,就算是上達天聽的案子,他也要去摸一摸。
於是,他硬著頭皮對那老文書保證:“老丈,在下知道您擔心丁大人的安危,隻要您將這案子的情況告知於我,我保證,來日我一定還你一個丁大人失蹤的真相!這江左官場,人走茶涼,他們不在乎,我在乎!我一定幫你找到丁大人!”
老文書朝那戶曹看了一眼,向外遞了個眼色,裴拒霜迅速翻完出行記錄,借口離開,在院子裡找到了等候的老人。
老人找了個無人的角落,與他娓娓道來:
“這個案子,當年是我和丁大人一道在跟,因為事關已故的豫州刺史,當今宋公劉裕大人的兄弟劉道規,所以我才勸你彆卷入其中。”
裴拒霜皺眉思忖:“劉道規府上的案子?我好像有所耳聞,老丈,能勞煩你詳細說說嗎?”
老文書點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保證,不能告訴其他人,也彆想著托人去建康翻案卷,按律,涉及朝廷重臣,案卷不能外泄。”不過他還是很委婉地提了一下大概:“這案子已經結案,證據確鑿,鐵板釘釘——案情也簡單,就是劉道規將軍膝下多年無所出,隻有兩過繼子,他與夫人那時正當壯年,便想了許多方法,結果給府中一下人蒙騙,鬨出事來,最後還是丁大人,這才免去禍端。”
“劉將軍晚年在建康休養,朝廷下令封口,也是想保其晚節清譽,免得到老來糊塗一回遭人坑騙,還要鬨得人儘皆知。”
“那裝神弄鬼的究竟是什麼人?”
“定案說是劉道規府裡的廚娘,因為做的點心好吃,被夫人打賞。至於動機,聽說她那個丈夫欠了一屁股債,就想著裝神弄鬼來騙錢……”
聽過描述,裴拒霜基本能確定,那廚娘就是方老五的女兒。
“那廚娘後來在牢裡畏罪自殺,但是丁大人覺得此案仍然存疑,畢竟這當中涉及的秘術和手法,不像一個鄉野村婦能設計出來的,彆的不說,就原理和手法,與我們中原的奇門遁甲竟有些相似,他擔心幕後還有主使,在她死後,多番走訪,找到了方家村。”
裴拒霜忙問:“那他從方家村回來前後可有異常?”
老文書絞儘腦汁想了又想,遲疑道:“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