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鑽過石洞,又有人從棧道上抄過來。
寧巒山手腳並用往石頂上爬,轉身去拉一旁的女人,就見一片黑影飛了過來:“小心,是石火寨製作的火雷子!”
荊白雀舉刀,將火雷子掃開。
後半句還沒說出的話,被寧巒山憋進喉嚨。雖說用巧勁四兩撥千斤能不接觸地把火雷子蕩開,炸藥的純度也不高,但這裡畢竟是山坡!
轟——
一瞬之後,山體驟然垮塌。
——
“幸好我這腰帶結實,勾住了枝椏,否則生不同衾的咱倆就要死同穴了。”寧巒山靠著山壁,把脫臼的手骨接了回去,心有餘悸地朝白浪奔騰的山間望了一眼。
一旁的荊白雀點燃簡易的火把,朝前探路:“赤水幫的人已經退了。”
“畢竟都到蜀南竹海了,再怎麼樣也不能在彆人的地界上撒野,”他甩了甩手,把袖子重新紮起來,繼續道,“何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究竟是哪個鬼才,敢在山道上炸火雷子,他有問過他那些不想死的同伴麼?你說他們到了地底下,會不會打起……”
話音戛然而止,寧巒山踩著苔蘚往下滑。
昨日山裡下了雨,路濕得難以下腳,輕功在複雜的地形中難以施展,荊白雀便伸手帶了他一把,結果這家夥乾脆直接掛在她手臂上。
荊白雀毫不留情將他抖開,他腳步一轉,又溜到她身後,荊白雀回頭瞥了他一眼,他趕緊又是扇風又是捏肩。
兩人在崖底走了一陣,找到一半人高的岩洞,荊白雀總算發掘出他的用武之地,反手捏著寧巒山的胳膊一扭,把他往前推,火把也讓了出去:“去那邊揀點柴來。”
交接的一瞬間,火光照亮前方的山岩,荊白雀抬頭上望,夜空格外凝重。
“等等。”
她又把火把搶了回來,隨手將火折子扔了出去。
寧巒山往一側讓了讓,她沒急著收拾岩洞,而是沿著山岩行走,舉起火把往上照看,隻見上方不遠處的樹攔腰橫斷,碎石滾滾,甚至連岩壁都裂開了一條縫隙。
不多時,便渾身汗毛倒豎。
就在她回頭呼喊寧巒山的一瞬間,對方搶先開口:“你快過來!”
荊白雀走了過去,發現一輛墜崖的馬車,馬車殘骸附近有被火燎過的痕跡,但周邊樹木卻很完整。地上摔落兩具屍體,頭發披散,頭部發黑,脖頸間肌膚已經燒焦炭化,看不出容貌。袖子下的肌膚顯露出紫赤色的紋路,看起來就像刺畫。
她轉頭把寧巒山招過來:“你看,篆文。”
寧巒山半伏在地上,仔細辨彆:“不是篆文,是血管鬱血,雷電通過人體時會造成皮下出血。(注)”
此言一出,荊白雀由此推測:“山裡長了許多蘑菇,昨日這片林地下過驟雨,看來馬車上的人是冒雨趕路時被雷電擊中,摔下懸崖而死,後因雷劈而引發山火,屍體被燒灼,但因為下雨,山火又很快熄滅,所以屍體有部分沒有被燒壞。”
“這兩人應是乘坐在車裡,奇怪……”
寧巒山思忖著往後退,忽地趔趄,低頭用腳撥開攤在地上的衣服碎片,發現下頭斜插著一根斷裂的鐵尖刺,便爬到馬車上查看那木架構的裂痕。
周邊還散落了許多行李,最惹眼的是一把琴,荊白雀順手拖出來,試圖尋找身份線索,見無用處,又隨手丟下,而後繞著車身謹慎地看了一圈。走到斜後方時,她彎腰探草,沒留心撞到了背後的一棵大樹,樹乾搖曳,上頭忽然落下一具男屍。
寧巒山從馬車頂上躍下,小跑上前查看,發現屍體口鼻七竅皆有血漬,於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