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侯笙她爹還沒評斷,便給女兒一通頂撞氣個半死,加上還有聞訊而來的侯夫人護犢子,也就嘴巴上罵了兩句,實質沒落得一丁點痛癢。
侯夫人雖然麵上寵溺,私下裡卻還是勸她收斂,畢竟家裡還有兩個外人,麵子是萬不可有失的。
從前母親事事順從,自己在家中地位超然,如今受了訓誡,侯笙感到十分不痛快,便想去二哥那兒討兩句安慰的好話,找個人給自己撐腰。
哪知大咧咧去了以後,侯明之正與寶蔻月下花前,剪燭說話。他那哥哥本就木訥嘴笨,聽她大吐苦水把家裡所有人都數落了一遍,倍感頭痛,隻敷衍地哄了兩句,這可把侯笙脾氣惹出來。
寶蔻上前哄她,正撞在刀口上。
“誰要你碰本小姐的,你什麼身份,看見我竟還坐在主位上,真當自己是侯府的夫人了嗎?我二哥往後可要繼承侯府的一切,你隻不過是侯府的一個下人!”侯笙扇了一掌,將她踹在地上。
侯明之憤然起身,怒道:“侯笙!”
“你敢吼我!二哥!你資質已如此愚鈍,還耽於美色,若是給爹知曉,這家可再沒有你半分位置!”侯笙伶牙俐齒,將他的話堵了回去:“假若今日站在這裡的是爹或是娘,要出手管教府裡下人,難道你要為此和親人動手!”
侯二身形一頓,居然當真焊在原地,一動不動。
地上的寶蔻麵露悲色,強忍疼痛,爬起身磕頭:“三小姐,是奴的錯,奴的錯……”
因為賭氣,侯笙一晚上沒吃飯,對於寶蔻的求饒她很受用,昂著脖子占住她的位置,按著侯明之坐下身,擺擺手:“我餓了,去做些吃食來,不好吃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寶蔻驚慌,連忙轉身出門。
侯笙瞥了一眼侯明之,忽然低聲說:“我聽到了,你要把她扶正,爹娘若是知道,絕不會放過她,你把她給我使喚使喚,我至少不會害她性命。”
侯明之耷拉著腦袋,緊緊握拳,這個家裡最沒本事最不敢得罪人的人就是他,他沒侯笙會說話,就算鬨到母親那裡,母親也是護著妹妹,何況自己還有把柄在人家手裡。
侯信或許不會如何,但侯夫人一準會給寶蔻亂棍杖斃。
寶蔻往廚房,撈了活魚,做了一桌子菜端上來。
侯笙隻吃了兩筷子,忽然不耐煩地掀桌:“這是人吃的嗎,腥氣如此重,我要吃魚絲,切成文思豆腐一樣細!”
寶蔻又往廚房去,忙碌到三更天。
侯笙勉強下口,吃飽了飯,卻又覺得口乾舌燥,便又叫她不許睡覺,去院裡接朝露,要泡好茶,等她早起喝第一口。
荊白雀耳力好,先前聽見院外有人飛快跑過,已然警覺,如今聽見人走動的聲音,忍不住起身推窗。
透過窗縫,隻見寶蔻正蹲在花葉間賣力地接露水,一個院子接完便去另一個。
把人招來一問,才知緣故。
丫鬟可憐寶蔻,問得支支吾吾:“夫人,是否要將她趕走?”
荊白雀擺擺手,把丫鬟打發去,轉身關窗,卻撞見她那便宜夫君站在身後。
寧巒山從她眼裡讀到了一絲難掩的憐憫,按理說這位北地煞星,該是個鬼見愁,慈悲不應出現在她的身上,可又確實存在。
太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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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笙起床,聽說大少爺一早回府,又邀她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