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閉嘴,不再與他逞口舌之快。
摸到刀的她簡直像換了個人,用寧巒山的話說,那叫九天上的仙女忽然立地成魔,一副不把人恁死不罷休的癡人模樣。
兩人隻攻不守,全力打了一個時辰,各自熱汗滿麵,濕潤的頭發成條貼在鬢邊。
可即便如此,董仙府也感覺不到熱,這女人比山上的雪還要冷,和她那把刀一樣,乃無情之物,仿佛可以不知疲憊地戰下去,即便他當年跟隨前主公攻上帝師閣,麵對那位天下第一時,也不如眼下膽寒。
很快,他明白過來,天下第一要殺他,不過一招了結,給他痛快,何況兩人本就實力懸殊,得到什麼結果都不令人驚奇,但眼下卻截然不同,這個女人從他這裡套不出自己想要的,根本沒有半點要挾逼迫的意思,而是毫不在乎地想把他大卸八塊!
董仙府喘氣如牛,眼珠逐漸渾濁,也大為不解:“你為什麼非要探聽雪山的秘密?”
荊白雀睫毛撲扇,沒有回答。
“你不是為了寶藏,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眼前的女子眼波微顫。
為了什麼?
為了給無辜的陽子瑜報仇?還是為了所謂的公平正義?
不,都不是。
有這麼個人,算是她的師父,他每年都會離開敦煌出一趟遠門,十年如一日,風雨無阻,她總是當他探親訪友,回歸故裡,這十年間她也從未刻意打聽他的去處,這地方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直到她親自踏入西蜀的雪山,陷入錯綜複雜的迷局,她隱隱有所預感,這當中必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她能感覺到,每年遠行前後他都並不快樂,她想要用這個聯係,去解開他的心結。
這是自己能報答他的唯一的機會。
董仙府從她的狠勁裡,琢磨出一分惺惺相惜,難得誠懇:“白雀,你不是貪財之人,貪婪奸詐之人用不出這樣大開大合的刀法。”
“那你豈非也不貪財,這山溝裡頭真的有寶藏?”荊白雀卻不接招,勾唇一笑。
老人吃癟,啐了一口:“你一心求死,老夫便成全你!”
“蒼狼問天!”
“風波之患,一刀可平!”
刀斬青芒,掌走飛雪,兩股力量撞擊在一起,雪山蒼然色變。
荊白雀幾乎砍下他的左臂,刀痕貫穿整個手骨,但天狼手的勁掌也打斷了她兩根胸骨,血沫順著嘴角止不住往外湧,高原上每一口呼吸,都如拿烙鐵炙烤肺葉,她嘶嘶抽氣,拄著刀悍然不倒。
這老人比之劍穀穀主褚文正,過之而無不及,但褚文正和她並非生死之敵,勝算自是要多兩成,而眼下,他們之中,恐怕隻有一人能走出這雪山峽穀。
當初力戰劍穀,自己仍有底牌未出,可江陵一遭,挨了天下第一的一掌,尚未恢複至全盛時期,倒是半斤八兩。但人的潛力,永無止儘,隻要不死,就還可以拚一拚,想到這裡,荊白雀不由低笑起來,笑得董仙府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沒見過,依然忍不住頭皮發麻。
“哈哈哈哈——”
寧巒山手扶雲杉,目光溫柔地探出層林,震撼到不自覺伸手,向前走了一步,想去擁抱那道刀削般堅毅的影子。
董仙府狠狠地說:“滋、滋味不好受吧!”
“你不也一樣。”荊白雀重重嗬出一口氣,儘量不露出自己的弱點。
“老夫活了大半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