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啊了,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不然就讓你跟他們一樣。”幽人從後方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朝附近的人皮雕塑看了一眼,又迅速拔出短刀,架住他的脖子,令他抬頭正視前方,卻又無法看到背後有幾人,自己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下。
她對男人曆來脾氣不好,也不怎麼有耐心,出手又重,帕夏脖子上赫然拉出一條血痕。但他卻似感知不到痛苦,哆哆嗦嗦凝視著白雀的臉:“我,我見過你,你是那個煞星!”那一巴掌打得狠,臉頰熱辣辣,燒得他齜牙咧嘴:“不對啊,怎麼睡一覺起來,煞星都打到鮫宮了!”
荊白雀看了幽人一眼,半蹲下來,與他平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白雀?”
她本意上是想試探,此人是否和三十六陂或奉業將軍的人有關係,畢竟他能出入城堡,而尋常鮫衛根本不能接近,若是線人,則留其一命,若是阿彌子的親近左右,那麼隨時準備滅口。
“前些年你和車師國第一高手比武時,我恰好在高昌,有幸目睹閣下風采……”帕夏乾笑著,要滔滔不絕誇起她的勃發英姿,荊白雀聽了兩句,反應過來他在兜圈子拖延時間,便給幽人遞了個眼色,對方二話不說,刀鋒朝他手指落下去。
絮叨不休的話音終於戛然而止。
“話這麼多,等人來救你麼?”
帕夏睜開眼,手指還在,但整個人卻一身冷汗,沒了剛才的精氣神,軟綿綿縮在地板上,荊白雀踩著他的手,微微一笑:“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否則下一次,就不會失了準頭,刀口也不會再對準你的手。”
“你分明就是想從我嘴裡撬話,我若說了,於你們累贅,也是死,不說,於你們無用,也是死,倒不如……”
“倒不如等到宮主反應過來,把我們抓了,賞你個忠肝義膽?”
帕夏默不作聲。
荊白雀沒有再用武力威脅他,而是說:“你也中了藥吧,如果我拿到解藥,給你留一顆,放你回車師,高昌有我們的補給點,你還可以在那裡去謀一份工。”換言之,若他說謊騙人,並非車師人,往後也能輕易拿捏他的小命。
“你……”
“實話告訴你,這鮫宮我今天是拿定了,我不僅要拿下鮫宮,我還要解放大沙漠!”
帕夏兩耳嗡嗡,生怕自己聽岔了。
荊白雀笑道:“你以為我哄你,你也不想想,阿彌子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鮫宮這麼隱蔽,為什麼我能神不知鬼不覺進來?”
帕夏驚呼:“難道那個講故事的女人是你安排的?”
荊白雀笑而不語,帕夏腦中閃過幾個念頭,自動腦補出縵縵這一女細作的詭詐形象,在心裡感歎,難怪阿彌子沒有殺她,還好吃好喝優待,原來早已打入敵人內部!
“何止是她。”
“難道,難道那個將軍也是……”帕夏心裡無端生出窺破天機的恍然,自個先嘟囔起來:“難怪,難怪他逃入西宮地下後,那個女人依然無事,莫不是和我一樣也是做戲,假意投敵,要來個裡應外合。我就說,西宮下全是沙子,怎麼就往那裡逃,又沒有路,原來根本不是要走!”
帕夏忍不住伸脖子,想往外看,或許他再睡一覺,人家已經從地宮突圍,截斷後方大本營,控製住整個綠洲。
高啊,實在是好手段!
“有路。”荊白雀輕飄飄吐出兩個字。
帕夏暢想的思緒被打斷,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荊白雀定定地望著他,眼神有些許朦朧:“你知道西宮是怎麼塌的嗎?”
“怎麼塌的?”
“我炸的。”荊白雀傾身,貼近他的耳朵,一把捂住他的嘴。
“唔,唔唔……你,你不是說……”
“我已經得到了所有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你明明還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