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箭飛來,有鮫衛盯上了她,想以她的人頭從阿彌子那裡換取自由,遂繞後,一刀偷襲。
荊白雀側耳聽聲,分心拔下發簪,投擲過去。
鬢發割裂,刀斷簪碎,荊白雀因此吃了阿彌子一招,嘴角溢出鮮血,縵縵尖叫,幡然醒悟,撕開礙事的長裙,鼓起勇氣大喊:“我知道解藥放在哪裡了!你們若不想再被她控製,則隨我來——”
她頭也不回朝西宮的方向跑去。
戰鬥的鮫衛和服藥的奴隸驚駭不定,雖沒有即刻反水,但也給了默識機會,他騰出手來頂了一陣,荊白雀便趁勢砍了阿彌子一刀。
阿彌子瞥了眼手上的血痕,沒有對付她倆,而是飛身去追縵縵。
其實荊白雀也曾懷疑過,西宮下的密道當年如此完好,令人想不通究竟是誰挖掘的,鮫宮的人當真不知情麼!
一切都透露著不合邏輯的詭異。
但目下她似乎又摸到了一些玄機,也許不是鮫宮中人不知,事實上密道正是他們所為,但若當真如此,誰有這般力量,誰敢忤逆宮主?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出自宮主之手,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縵縵一邊跑,一邊喘氣,又一邊默念:
“那個故事,那個故事……”
阿彌子,阿彌子回到鮫宮過後,一定出去過!
他一定出去過!
修複了一半的石門赫然佇立在眼前,縵縵使出吃奶的勁兒,努力往裡推,整個身體都壓在石門上,壓得她麵容扭曲,五官橫飛,手臂更是因為用力,青筋暴出,溝壑縱橫,宛如行將就木的老人。
但巨門隻豁開一條縫。
阿彌子追過來,朝她後背全力推出一掌。
就在這時,手頭的力忽然不再乾癟,裡頭有人同時往裡拉,卡住的石門轟然洞開,衝鋒在前的奉業憑著感覺大聲喊道:“縵縵,是你麼!”
掌風霍然而至,縵縵被碎石絆倒,奉業放下笨重的武器,撲過去,抱住她滾開。
阿彌子殺心大起,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嵌入地麵牆體的石頭被悍然拔起,吃力的中心點開始向四麵龜裂,被石頭硌著,還沒從疼痛中緩過勁的縵縵和奉業,從巨大的裂縫中跌了進去。
阿彌子幾乎無視門後的士兵,也不再管外麵的爭鬥,緊隨其後躍入黑暗。
“將軍!”
門後的士兵猶豫不決,就見一道白影掠過,留下強硬的命令:“征西軍二營聽令,這裡交給我,其餘人等去幫默識,剿滅鮫宮!”
——
沙子像舂出的新米,嘩啦啦順著裂縫倒下來,堆成一座小山,將要窒息的縵縵和將軍爬出來,大口呼吸。
兩人互相攙扶著在黑暗裡探路,直到碰到牆壁。
“我們是不是掉到密道裡了?”縵縵的聲音在附近回蕩。
奉業一麵安撫她,一麵拉著她的手,貼著牆走,密道他走過兩次,印象深刻,但憑借記憶裡的甬道走向,卻數次此路不通。
他漸漸焦躁起來。
縵縵又反過來安慰他:“想來是剛才那天崩地裂的一掌,把本就還未完全修複的地下工事打了個稀巴爛,而斷裂墜落的石板把下頭的路給堵死。”
但奉業的話卻叫她一顆心沉到穀底:“不,這不是那條密道。”
縵縵疑惑:“難道還有幾條密道嗎?”
奉業並沒有回答她,事實上他也不確定西宮下還有沒有彆的密道,但他能確定,現在所處的位置絕對不是來時的那條路,儘管他們在石門附近跌落的,但兩者相差可謂十萬八千裡。
“門後並非密道,而是一個暗室,按照西宮的大小和一般宮殿的分布,應屬於大殿左側的一個房間,房間內其實本無出路,但西北角被紗幔和櫃子遮擋的地方,有一條不平整的裂縫,縫隙之後有個洞,跳進去便落到一條難以直腰的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