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騙你?”
“彆太高看自己,你難道還能殺得了我?”荊白雀不以為意,她之所以留他性命,不是因為信任,而是發現這個人不挨打,就套問不出更有價值的東西,不過現在問出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價值,她沒有什麼人需要複活,除非她的恩人已經死去,不過自然而亡的話她似乎也能接受。
羅乾象氣得吹胡子瞪眼,但這個女人說的確實是實話,自己可以耍滑頭用計用騙逃命,但硬碰硬絕對不是她的對手,想殺她還嫌點子紮手。
不過他本來也不是來殺人的,就算拿到丹藥,也要有命活著出去。
羅乾象試著撐坐起來,但一動便骨頭劇痛,尤其不敢發力,荊白雀乜斜一眼,伸出手,正準備拉他,上頭又掉下兩個人,正是縵縵和奉業。
“你們怎麼下來了?”
奉業剛要解釋不放心,縵縵馬上搶話,說:“上方已經堵死出不去,我們隻能往下走。”
縵縵知道荊白雀是個驕傲的人,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成全他人,可她是為了救自己才身陷囹圄,自己怎麼能夠就此心安理得,苟且偷生!
一想到阿雀掉下去生死未卜,她心裡就宛如刀割,她想得很簡單,如果阿雀死了,她就陪著她死!
羅乾象被拽了起來,荊白雀親自押著他:“你總不能把你婆娘兒子的屍體背在身邊,給你兩個選擇,把我們帶到出口,是去是留隨你,要麼現在就死,你沒什麼用了。”
他似乎噎了一下,看荊白雀完全不講道理,麵無表情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隻能好好埋頭往前走。
縵縵被荊白雀冰冷的語氣攪得越發心虛,多瞥了兩眼,荊白雀把手搭在她肩上,忽然問:“上麵真的堵死了嗎?”
以現在的情景,任何突發狀況都不足為奇,荊白雀並未多疑,隻是想以此評估出路和方向,但縵縵怕她有心理負擔,更怕被罵被她趕走,咬牙堅定地說:“真的堵死了,確實是死路!”
還是羅乾象先開口,說下麵沒來過,得上去看看,堵得有多死,又奉承了荊白雀的武功兩句,氣氛才得到極大的緩和。
縵縵挪過去,小聲說:“你會說就多說兩句。”
“僥幸。”羅乾象哂笑著。
少女瞪大眼睛:“你不怕嗎?我還以為你說的是真的!”
羅乾象不知道從哪裡撅了一簇迷迭,就著葉子嘬了一口:“習慣了。擔驚受怕又不能馬上解決困難,走一步看一步咯。”
幾人走了一陣,並沒有找到爬上去的路,縵縵定力不足,心境因此再變,打心裡覺得自己不該為了怕挨罵說謊,於是熱絡地試探性地貼到荊白雀身邊,先撒嬌似的甜甜喚了一聲:“阿雀。”
“等等。”
荊白雀停了下來,她聽到幾許急切的腳步聲,由此緊張起來,羅摩道我應該就在附近,但深陷地牢的他不該如此輕鬆,腳步是由遠及近,更像是守衛此間的人趕來阻止,於是她試著呼喚那個龜茲僧人。
比起被騙怕了,揚言金盆洗手,誰都不信的縵縵,和稀裡糊塗誰說得真切就信誰多一點的奉業,荊白雀的態度顯得更曖昧一些。
不過那個僧人沒有任何回應,眼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荊白雀的心涼到極點,先推著幾人放輕腳步遠離聲音傳來的位置,等繞行一大圈後,才拍了一把縵縵的肩膀,用氣聲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縵縵吞吐半天,心一橫,“其實我……”
轟隆一聲。
兩人腳下破開一道巨大的豁口,縵縵失重,荊白雀先揚手把她扔給奉業,自己側身避讓時被那胖商人臨門一腳,堵住退路,以至於橫掃而來的玄鐵鏈將她纏裹住,擰成麻花往下拖。
“既然來了,不如彆走了,留下來玩玩?”
羅摩道我的語速很慢,慵懶得一絲殺意都沒有。
縵縵驚呼,不怕死地跳起來去扒鏈子,隨後被摜到牆上,摔得不輕,奉業去扶,溜到牆根下的羅乾象趁機扭頭要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