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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趁著她癡人發呆,熊大娘趕緊把人拉走,小聲安撫,過了會三姐又抱著她問:“你知道我昨晚看到了什麼嗎?”
“……”
熊大娘歎了口氣:“斷臂鬼,無腳鬼?”
“你怎麼知道我見鬼了?為什麼不是長舌鬼?”
“……”
荊白雀將應星扶回炕上,替她蓋好被子,轉身便要離去,那弱柳扶風的姑娘抓著她的手,囁嚅著:“姊姊,謝謝你,你是熊大娘的親戚麼?”
荊白雀隻說:“我和夫君是來投親的。”
屋子裡乾淨卻空落落的,說話的功夫,荊白雀環顧打量,除了桌子衣箱,隻一旁擺著幾個大甕,真真家徒四壁。
應星忽然撐著手臂要起身:“我這幾日一直躲在柴房,沒臉見人,勞累了大娘,給她添了不少麻煩,這年前醬的菜應該能吃了,我得送些去謝謝她。”
“你躺著吧。”
“這……”
“我幫你捎。”荊白雀從炕邊順了個土編籃子,走到大甕邊上,應星伏在炕上,指了指其中一個:“最左邊那個,手要是不方便,旁邊掛著個竹鉗子,你用那個撈。”她頓了頓,紅著臉靦腆地致謝:“姊姊,謝謝你,讓你見笑了,我一個月月錢不多,沒什麼好招待的,你要是不嫌棄,也可以帶些去。”
荊白雀笑了一下,應星沒見過荊釵布裙還這般好看的女子,頓時有些眼暈,荊白雀便背過身去,隻取了熊大娘那一份。
門外的三娘死活不肯乖乖進屋,反倒扒著熊大娘的手臂,神神秘秘地說:“我不走,我說的是真話,斷臂鬼,無腳鬼,我真的看見了,她,”她把嘴巴貼到大娘耳邊,語氣森然:“我告訴你個秘密,她不乾淨了……”
“哈哈哈……”
“不乾淨了,不乾淨了……有鬼,有鬼上身……不乾淨了……”
熊大娘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你偷聽我們說話?”
“偷聽?”
她心裡團著火又憋著氣,可三娘子卻是個瘋子,無法理論,熊大娘隻能加大氣力,把人從門裡塞進去,轉頭又把窗給拉上,威脅道:“你再不消停,俺就把門窗都給你鎖了!”
三娘摸了摸鼻子,打了個噴嚏,臉色發青,乖乖躺在炕上,從縫隙裡看,她穿得那麼單薄,熊大娘又不忍心,說著便去廚房煮薑湯。
荊白雀關門出來時,寧巒山正蹲在地上,伸手捏了個雪球,頭也沒抬砸了過去,荊白雀毫無懸念伸手一抓。
“唉,沒意思,你童年一定缺少點樂子。”寧巒山撇撇嘴。
“那什麼有意思?”荊白雀在他身邊蹲下來,忍住沒把雪抹他臉上。
“喏。”寧巒山指著地上,說:“門邊有腳印,我留意過,和應星腳尺寸差不多,說明人是走著進屋的,不是什麼無腳鬼,而應星雖然臉上有傷,但手腳完好,結實是個健全人,也不存在斷臂鬼,不過雪裡確實有拖拽的痕跡。”
“屋子裡隻有幾隻泡菜壇子,我打開看過了。”荊白雀揚手,把裝醬菜的籃子給他看。
“壇子底部圓潤,拖拽痕跡也不該是這樣的,不過如果有血腥味,應該瞞不過你。”寧巒山說。
荊白雀扶額:“謝謝,但我不是狗。”
寧巒山躲了一下,但沒著打,於是想了想,猜測:“三娘會偷聽大家說話,會不會是因為昨晚喝酒提到了客棧的事,你還記得我們發現的手臂嗎?她會不會因此腦子裡生出斷臂鬼?”
“誰知道呢,瘋子說的話,算不得數吧。”荊白雀轉頭,將籃子拎給熊大娘,忽然又開口:“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什麼?居委會大媽?”
荊白雀瞪眼,歪頭看了他一會,隨即哼了一聲:“我得提醒你,我們還是得把重點放在白衣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