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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探案錄 姬婼 4769 字 2024-04-04

“……不,不會的,那個時候你不也沒丟下我麼。”熊林喃喃低語,項五抬起頭,想要尋求一個對視,卻被他偏頭避開。

牢房逼仄,幾個人窩在一處,又沒刻意回避,尋常人想不聽見都不行,更何況荊白雀這樣耳目通達的習武之人。

她隻覺得那哭訴十分刺耳,熊林心裡如何想她不知道,但那字字句句卻如密密麻麻的針,紮在她心上,連她自己都沒察覺自己兩指並攏,慢慢抬到耳後,要拂穴封閉聽覺,而一向既來之則安之,處之泰然,行之從容的寧巒山,竟也有些莫名的煩躁,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荊白雀愣怔一瞬,聽見他用隻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問:“如果是你,你怎麼選?”

她將嘴唇抿成一字。

寧巒山不甘心,又問了一遍,眼裡生出彷徨與渴求:“……你會怎麼選?”

“我不想選。”隔了許久,荊白雀道。

“……”

“有的事不是單憑個人的意誌就能改變的。”

“那你想知道我會怎麼選麼?”寧巒山頓了一下,握住她的手,笑著說:“我選你。”

荊白雀搖了搖頭。

寧巒山問:“你不相信?”

“我怕你選我。”她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但悶悶的,頗有些鈍痛。她不想給人帶來麻煩,她可以麻煩這世上任何人,但唯獨除了他,她不願意,也……舍不得,於是過了會,她又說:“我也怕你不選我。”

荊白雀把頭抵在膝蓋上,明明她有那麼強的武功,可她仍然感到吃力,就像她可以闖出去,這牢房根本攔不住她,可她既救不回這些人,沒法阻止戰爭,也沒法化解矛盾,甚至連端掉害人的白衣會都不容易。

她可以理解世上的一切,包括白衣會的信徒,因為她見識過無序社會的可怕,當過弱者,明白弱者需要精神寄托,她可以殺人,但沒法拔除一顆顆乞求希望的垂死的心。

她不厭煩寧巒山在這時和她表露心跡,甚至有些開心,但她卻覺得沉重。

原來她還是和很多年前一樣,一點沒變,一樣的無能沒用,她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對寧巒山說:“阿善你聽著,按你的堅持走下去,無論最後結局會……”

嘩啦一聲,牢門上的鎖頭落下,門被拉開,沒有讓她把話說完,對麵的牢頭扔下兩樣東西,差點扔在她臉上。

那是白衣會的衣袍。

老蔡驚恐難安,熊大娘目光閃爍,寧巒山和荊白雀則想到什麼,渾身發冷,對麵牢房的人都抻著脖子看,臉在欄杆上壓出深深的紅印。

牢頭對他們的態度可謂急轉直下:“從你們的院子裡搜出來的,還有什麼話說麼?”

“這是誰的?自舉從寬?”

誰承認了衣服的歸屬,誰就和殺害應星和三娘子脫不了乾係,會被牢頭單獨帶走,除去不知情的老蔡和項五,這東西對其餘人來說並不意外。

但這衣服確實不屬於任何人,它被鎖在三姐炕邊的櫃子裡,但也沒人證明它為一個瘋了的被害人所有。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屏住呼吸。

“不說是嗎,那麼就……”牢頭就近抓向門邊的項五,要拖出去嚴刑拷打,門外卻傳來巨響。

一群白衣人破牢而入,刀光落下,寧巒山和荊白雀還沒來得及反應,牢頭便身首異處,向他們撲來,老蔡被驚醒,乍見一具屍體倒在自己身邊,嚇得哇哇亂叫,

而在他的慘叫聲中,他們被稀裡糊塗地劫了出去。

“什麼情況?”老蔡的記憶還停留在牢裡和熊家大吵大鬨的時候,忙不迭問:“他,他們為什麼救我們?要把我們帶去哪兒?”在沒有從項五,熊林等人口中得到答案後,他壯大膽子抓住一個白衣會的人,嚷嚷著:“你們要帶我們去哪兒?劫獄是你們劫的,和我沒關係,你們不說清楚,我,我不跟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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