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劉義真一聽荊白雀之名,忽然叫出聲:“白雀!你就是那個煞星白雀!我在江左聽說你殺了師旻閣主!”
周圍人立馬色變。
好在寧巒山反應極快,立刻出麵替荊白雀澄清,劉裕隻在聽說她受師昂一掌不死時目光有所觸動,半晌後撚著胡須,頻頻點頭,似乎有意召為己用。
“哎呀,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說法,年前帝師閣不是以飛白書傳天下言明白雀並非凶手,不過真凶到底是誰啊?我忘了他們有沒有說了!看我這記性,還不如老爹!”劉義真拍了拍腦袋,他年方不過十二,說話一向隨意,在場的叔叔伯伯們都笑了起來。
談笑間,西城再起烽煙,沈田子令人給他二位牽了兩匹馬,劉義真拉著寧巒山,邀他出將入陣,殺個痛快,劉裕卻擺擺手吩咐,先找個落腳地。
北門秦兵早已潰不成軍,王鎮惡沿途清掃殘兵,送他們去了當年他祖父王猛入仕時的丞相府舊宅,宅子保留完備,除了門前匾額不複,一應如昨。
苻堅也就罷了,畢竟是助他踐祚的生死之交,但姚家人已改朝換代,竟然也不曾將此地毀去。
劉義真趁巡街的功夫,偷偷溜過來看了一眼,立刻便給宅子吸引住目光,脫口道:“王將軍,令祖父真厲害,先後兩秦在他去後都為他留其舊居,你回到秦國,可有回家的感覺?”
饒是王鎮惡刀山火海波瀾不驚之人,此刻也是滿麵煞白,冷汗俱下。
劉義真懵懂無知,回頭見他神色有異,十分奇怪:“王將軍,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適?可是舊傷複發?快!快傳軍醫———”
寧巒山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往門外推:“你再不走,一會叫老師發現你擅離職守,小心將你軍法處置。”
一搬出他爹,劉義真不敢懈怠,速速離去。
等那臭小子跑遠以後,寧巒山才向王鎮惡拱手:“有勞王將軍了。”
王鎮惡動了動唇,似乎想說點什麼,寧巒山噓聲一歎,道:“義真有口無心,將軍勿怪,但城中國宅眾多,你卻不該將我們帶來此地,童言雖無忌,但落到有心人眼裡,未必不會招之禍端。”
王鎮惡卻搖搖頭:“他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還犯不著計較兩句話,王某行得正坐得端,主帥自有公斷。”言罷,他便帶甲離開。
寧巒山目送他走入夕陽,轉身關上大門,荊白雀把剛才借著收刀掩護而偷偷塞到寧巒山身上的金令取回來收好,抱刀等在階下,挑眉以應。
“如你所見,這就是我的老師。”寧巒山無奈一笑,眼下方才有機會單獨與她說說話。
荊白雀定定望著他:“如我所見,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好像很怕他?”
“大概是以前他教訓我教訓得太狠了吧,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他手掌輕輕扶著荊白雀的肩,要往裡走,荊白雀卻沒有動,留在原地,將他多看了兩眼。
如他所言,確實像調皮搗蛋的學生對嚴師的怯,在劉義真身上也能見到這樣的影子,但這種怯卻又不完全相似,似乎畏中有敬,且軍中的人對他的態度也很曖昧,親密中有疏離,疏離中也帶著敬畏與戒備。
包括劉裕的兒子,那位桂陽公劉義真,不完全像是對自己父親的學生的態度,初見時,任性恣意,連隨劉裕出生入死的王修也拿他沒辦法,王鎮惡也隻是表示不計較,但寧巒山三言兩語卻可以將他輕易打發。
良久後,荊白雀搖搖頭,轉身與他步入庭院。
隨即她看了一眼在他們頭頂盤旋不下的飛鷹,冷不丁來了一句:“飛鳥是屬於天空的。”雄兵圍城又如何,以她的武功,要想萬軍之中殺人,不易,但若想就此留下她性命,也難,她一個人來去自由慣了,甘願低頭,也不過是怕寧巒山難做人。
寧巒山意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