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探案錄》全本免費閱讀
荊白雀雖未吭聲,但以行為默示了合作。
在那之後,便熄燈就寢,桓照自不敢在內殿留宿,自個在鳴鑾殿附近尋了一去處養傷,並未驚動旁人,他嘴上說借宿一夜,實際上在這裡待了三日,期間神出鬼沒,並未與寧巒山碰頭。
起初荊白雀還琢磨要以何種借口告知寧巒山,保持他倆短暫和平共處,但這三日,宮裡派了教習的嬤嬤和一餘姓女官過來梳理儀程及指點宮中禮儀,她日日早出晚歸,差點被那些繁文縟節折騰發瘋,每日躺在榻上隻想,這倆人愛上哪上哪,就算把天捅個窟窿也彆來煩她。
都自生自滅去吧!
吉禮定在五日後,流程十分繁瑣冗長,加上魏國曆來以鑄金人定後位,荊白雀當夜幾乎無眠,未至點卯,便被喊起身來,沐浴更衣。
婚服裡三層外三層,層層重工刺繡,極為華麗,往身上一套,隻叫人平白重了一二十斤,快趕上一整套輕甲,但實用性卻比甲胄差太多,刀槍不能擋不說,還大袖牽扯,不便活動,即便荊白雀身材高挑,又常年習武,都無法大步流星,若是換個玲瓏小巧的女子,隻怕發髻重冠加身,站一天下來,整個人都得給壓駝背。
束好金玉腰帶,荊白雀試著走了兩步,發出重重一聲歎,去給稚衣打商量,看能不能偷偷少穿兩件中衣,稚衣卻慌慌張張把她摁在妝鏡前:“哎呀公主,你這頭發怎麼還沒人來梳,不行不行,你這脫衣穿衣,一會準要誤了吉時,我先幫你把發髻盤上……”
荊白雀:“……”
大喜的日子,作為婚禮的一方,荊白雀卻全無喜色和激動,盤發時更是如坐針氈,她滿心牽掛,趁這間隙,與稚衣交代,好幾次有分派過來的宮女要幫忙梳洗,都被荊白雀以各種理由打發出去。稚衣雖然性子不夠沉穩,但勝在心靈手巧,趕在規定的時辰前,幫她梳好頭發,貼好花黃。
越近出門,荊白雀心裡越不安寧,便將藏在榻下的大夏龍雀取了出來,往背上一甩,提著裙裾便要出門:“轎輦到了麼?”
“公,公主,你瘋了!你這是成親還是刺殺魏王啊!一會要是掉出來,你是要當場耍兩招助興麼!”稚衣抱著她的腿:“奴,奴給你想個法子,隨我們一道來的還有夏國的樂師和舞姬,奴有個小姐妹便在其中,屆時也要去天文殿,便托請她看顧,奴先去找個盒子裝起來。”
稚衣怕再出紕漏,趁轎輦未至,快步離開。
荊白雀對鏡小坐片刻,忽然發現漏了一物,忙隔窗呼喚稚衣:“稚衣,去把我從夏國帶來的金珠玉萼冠拿過來!”
過了一會,腳步聲起,來的卻是寧巒山。荊白雀正在抿口脂,手一抖差點搓到臉上,趕緊扔下東西把他往內室推:“你瘋了,這個時候跑出來!”
寧巒山凝視著她的臉,還未搭腔,外間又起了足音。
荊白雀不確定是不是稚衣歸來,畢竟這進進出出的除了自己帶來的心腹,還有不少魏宮的宮女、嬤嬤、和女官。
“稚衣,冠拿來了嗎?”
然而,她三兩步從屏風後繞出來,迎頭又撞見桓照,今日的他居然也扮作宮女。
???
鳴鑾殿中,三人三角對望,桓照托著花冠,笑容意味深長,寧巒山眉頭蹙起又舒展,竟生出幾分戲謔,仿佛嫌場麵還不夠亂,下一秒就要掐著嗓子喊:“這個妹妹,哦不,這個姊姊我在哪裡見過。”
脂粉和花黃都蓋不住她的臉黑:“你們倆……”
心理素質過硬的倆男人已經迅速摸清了情況並接受了眼下迭起的狀況,寧巒山率先指著桓照解釋:“我怕他搗亂。”
桓照則當仁不讓抱拳:“我怕他搶親。”
荊白雀發飆:“你倆怎麼不打扮成太監呢!”
寧巒山哼了一聲,桓照則笑笑說:“那我就隻能去抬步輦了,又如何能光明正大登堂入室。你的花冠,可要我代勞?”
“我來。”寧巒山快步去搶。
“不給。”桓照側身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