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沒有被厲鬼盯上的恐慌,反而是不緊不慢地給短發女孩的傷口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有效地止住了血。
動作從容不迫,甚至有幾分優雅,令人賞心悅目。
其他玩家,特彆是女玩家都露出讚賞愛慕的眼神。
除了強向文和蘇泓,這兩個酸檸檬隻覺得刺眼,低聲道:“切,還和以前一樣會裝,會討人喜歡,真惡心人。”
“以前長輩眼瞎,現在這些傻逼女人也眼瞎,看不出這個慫蛋是裝的麼!”
他們仿佛一點沒想起來,剛才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的兩個慫蛋是誰。
幫短發女生包紮好傷口以後,江肆把她交給身邊的一個女生照顧,然後起身打開手上的指南針。
紅色的指針顫抖著亂晃。
那些肉眼看不見的乾屍仍在這裡,但是剛才那個傷害短發女生的鬼已經不見了。
賀蘭:“你們說會不會就是那個鬼殺死了那些人,放乾了他們的血?讓他們變成了乾屍鬼?”
“有可能,我去二樓找線索,你們去麼?”江肆禮貌地問道。
“不、不了吧。”徐海俊看了看周圍的玩家,雖然客廳有乾屍存在,但好歹這裡人多,讓人有安全感。
江肆不覺得在客廳抱團待著線索就能送上門來了,既然任務明確了要調查這棟彆墅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肯定是得自己找了。
光球也勸道:“江肆,恐怖遊戲裡晚上獨自行動太危險了,白天再找吧,你們有指南針可以躲避它的,不需要那麼著急。”
江肆頭也不回,隻當沒聽見,大多數時候他不想理會光球的話就會直接無視,光球還拿他沒辦法,好氣氣!
彆墅的二樓沒有開燈,出於謹慎,江肆也沒有動任何東西,隻是打開了電筒環顧四周。
和一樓一樣,彆墅的二樓也很寬敞,上樓就有個小門廳,桌子上擺放著茶具跟圍棋,牆壁上掛著幾副名人的高仿油畫。
江肆檢查了一下,沒找到什麼有用信息,便打算去房間裡看看。
窗外沒有月光,除了江肆的手電筒光之外,整個二樓的走廊裡都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最可怕的是,這一路上,指南針都在瘋狂旋轉,剛才還通過金屬畫框的反射看到身後有一張張蒼白的麵孔。
——那些乾屍一直跟著他。
想到那一張張恐怖的臉,光球都有點瑟瑟發抖:“江、江爸爸,咱們還是下下去吧?”
它好怕,待會兒一個轉身,江肆就沒了,那它也沒了!
江肆打開了二樓右手邊的一間房門,那是一間客房,裡麵床鋪衣櫃很整潔,桌麵上也沒有一絲灰塵。
非常乾淨。
對,乾淨。
江肆發現了一件事情,彆墅的外牆明明很臟,花園也很亂,可唯獨彆墅的裡麵,從客廳到二樓再到一間小小的客房,都乾淨得不得了,像是有人每天都在打掃一般。
而且有幾個房間是被鎖起來的。
江肆往裡走,找到了一間書房,桌麵上擺著一個相冊,上麵是一家五口的合影,一對中年夫妻,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照片裡的五人對著鏡頭,笑容燦爛,一家人看起來感情非常好。
江肆一眼看出,這五個人是那十八具乾屍中的五個,用賀蘭的話來說,就是“穿著很貴很奢華”的那幾個人。
那麼排除這五個人跟上一批的調查人員,剩下衣著的三人樸素……應該就是這裡的傭人了。
傭人?打掃清潔?江肆立馬敏銳地抓到了這兩個關鍵點,他隱隱猜到了什麼。
如果這個猜測是正確的話——那麼上一批靈異調查員留下的東西就肯定是在……
江肆把電筒咬在嘴裡,低頭找了一番,他從書桌底下最深處拉出了像是被人刻意藏起來的垃圾桶,手往裡麵一翻,還真被他找到了一本小冊子,封麵印的正是那個放大鏡的圖案。
黑暗裡,江肆的眼睛像是會發光,明亮無比,他挑了下眉:“找到了。”
打開來第一頁零星寫著幾句話。
第一句:[這裡的鬼可以通過鏡子看見。]
第二句:[這裡的鬼喜歡跟著人,但似乎不會對人造成傷害。]
第三句:[我錯了!它會殺人!]
第四句:[我又錯了!指南針會優先指向附近更厲害的鬼啊,我竟然沒想到,原來這裡還有一隻鬼!它隻有晚上才會出現!]
第五句:[……被它盯上的時候會覺得寒冷。]
這些用黑色簽字筆記錄的文字一開始還算公正,隻是語序有些混亂,似乎是想到什麼寫什麼,可是到了後麵突然變得潦草起來。
那扭曲的筆畫看起來是在極度激動或者恐慌的情況下寫下的!
江肆努力分辨了一下,才看清楚,這最後一句話寫的是:[一直在燈光下就會被它發……]
被發……?
江肆眼皮輕輕跳了一下,他拿出手中的指南針,看到那紅色的指針瞬間跳轉,直指燈光明亮的樓下客廳!
“它、它來了!”
“它就在身邊!”
“啊啊啊啊啊!”
樓下傳來了驚呼聲。
嚇得一群玩家哭爹喊娘地往樓上跑。
跑在最後的是一個剃著寸頭的男人,他運氣不好,也被那鬼給抓住割腕了,好在他的技能是可以在一天之內瞬移一次,才成功跑掉了,跟著玩家群急匆匆地往樓上跑。
樓道裡太黑了,在極度的恐懼中,一群人什麼也顧不上了。
他們原本不明白紅色等級的副本意味著什麼,直到親眼看見那個女孩在眾目睽睽下都差點被拖走,才清楚地意識到……
以他們現在的水平一旦正麵對上BOSS就隻有死路一條!
跑!必須跑!
寸頭男跑到走廊上的時候,前頭的玩家已經躲進了後麵的房間,把門鎖上了。
該死!寸頭捂著流血的手腕,感覺到背後寒氣逼近,他扭頭一卻什麼都看不到。
相比直麵恐怖的女鬼,這種什麼都看不見的感覺更讓人恐懼。
啊啊啊啊啊!他什麼也顧不上了,鑽進了就近的一個房間裡鎖上門,躲進了床底。
他趴在地上,儘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音,幾乎是用儘全身的力氣才控製住了發抖的手。
很快,外麵的走廊也陷入死寂。
他應該安全了吧?
黑暗裡,寸頭男緊張到汗流浹背,隻能聽見自己咚咚狂跳的心臟聲,越聽越心慌,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指南針,打開手電筒。
光線照亮了指南針。
指南針指著前方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鬼還在外麵!
寸頭男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一絲聲音,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慢慢地、慢慢地……他覺得四周似乎是越來越冷了。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隻覺得有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擴散開來,像是有一萬根針在頭發上瘋狂跳躍。
恐懼如同一座大山,從天而降,壓得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他顫抖著再次看向指南針,發現那根紅色指針直指前方,一動不動,終於是大鬆了口氣。
鬼不在附近了。
果然是錯覺,自己嚇自己。
可就在他把指南針的蓋子合上,準備收起來的瞬間,心臟卻猛地咯噔了一下!
因為他發現……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