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兒郎當歸吊兒郎當,他還是很有眼力見的,知道自己是個大燈泡,於是乾笑了兩聲:“騷瑞,剛才係統警告我了,說我得照顧你。”
畢竟假都請了,總不能是在客廳裡坐著劃水吧?這不符合角色的生活模式。
蔡金榮搬了把椅子坐到小書桌旁邊來,作出一副“十分關心小朋友”的模樣。
江肆坐在陸妄的大腿上,一邊繼續晃腳丫,一邊把畫冊往前翻了翻,一切又變回了往常,那隻恐怖的狗不見了。
在那條狗死後,女孩仍然在繼續畫畫。
蔡金榮乾坐著無聊,也湊過來看了看。
昨天江肆是隨手翻翻,沒仔細看,現在再看的話,還會發現,在金毛犬死之前,似乎被主人教訓了好幾次。
因為小女孩畫到自己的媽媽站在狗的麵前,表情很生氣,地上是掉落的破碎的杯子、水果,跟幾隻被咬爛了的毛絨玩具,看起來是犯錯被訓了,狗狗耷拉著耳朵,十分委屈。
雖然用色很誇張,但卻能讓人一眼看懂在表達什麼。
“嘖,這小姑娘畫得還真是挺好。”蔡金榮也忍不住誇了兩句。
這樣的畫不止一張,那隻狗那段時間似乎經常犯錯被罵。
蔡金榮突然有個想法:“我靠,你們說,這一家人該不會是被媽媽給殺了?那條狗因為不聽話,招惹了媽媽,媽媽一激動把狗給殺了,然後被激發了變態基因,結果一激動又把全家都給殺了?”
江肆麵無表情的瞄了他一眼。
蔡金榮:“……”
他從那雙亮晶晶的可愛大眼睛裡讀出了毫不掩飾的鄙視含義。
很顯然,他的智商被質疑了。
江肆繼續往後翻,可是接下來,事情就變得有點奇怪了,明明前麵金毛犬還很正常,溫順聽話,可後麵這條狗突然變得很暴躁,小姑娘還畫出了它凶猛的模樣。
大張開嘴,滿口尖牙,眼睛發紅,宛如怪物。
「這條狗不會狂犬病了吧?」
蔡金榮吸了口涼氣,他再次想起了昨晚看見的東西,心裡頓時又開始發毛了:“我昨天看到的很可能就是它……”
接著就是翻到了昨天那一頁,金毛犬死亡的場景了。
這個小女孩應該是幼兒園上得比較晚,從5歲生日那天後,她才開始學寫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像是歪歪扭扭地拚湊上去的,醜醜的,很有小朋友的特點。
他們看了半天,才看出寫的是——“江肆”。
是的了,這次的過家家遊戲十分逼真,連名字都換成了玩家本人的名字。
包括陸妄的名片也一樣,上麵寫的名字是“陸妄”,倒是蔡金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從房間桌子上找到的工作證上印的就是他本人的名字和照片。
“怪滲人的。”蔡金榮又抱著胳膊抖了抖。
江肆繼續翻看畫冊,小女孩會寫名字後,很快又學會了寫日期,不過她似乎經常會忘記,但是以她一天一副或者兩幅的規律來看的話,她的生日是在四月底,那之後死去的狗應該也是在四月底。
沒了狗狗,女孩應該挺傷心的,她的畫麵上還時不時會出現狗狗一直守護在他們身邊的場景。
還畫了狗狗和玩具們陪她一起快樂玩耍的畫麵。
不過翻著翻著——畫風突然又變了!
江肆手中那畫裡原本和諧的一家六口人腦袋突然來了個90度旋轉,七竅流血,猩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啊?!”蔡金榮一聲驚呼,嚇得整個人猛地往後一揚,他坐的是小孩子的椅子,靠背很矮,他有半個身體都在靠背的外麵,因此立刻失去了平衡,整把椅子都往後倒去。
陸妄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椅子腿往旁邊推了一下。
蔡金榮啪一聲倒在了地上,這才發現旁邊的地板上放著一隻玻璃獎杯,上麵寫著“葵花幼兒園繪畫比賽一等獎。”
如果他剛才直接倒下去,這獎杯的尖頂很可能會直接插進他的脖子裡!不死也廢了,頓時被嚇得渾身冒冷汗:“謝、謝了啊,哥們。”
怎麼會把獎杯放在地上?而且……剛才這隻獎杯在這裡嗎?
蔡金榮來不及多想,他指著江肆手裡的畫冊:“快!丟掉它!它有問題!”
“我剛才看見,畫裡人物的腦袋轉了!還在流血!”
“有麼?”江肆坐在陸爸爸的身上,歪了歪頭,把畫冊舉起來給他看,蔡金榮這才發現,上麵根本是空白的,因為已經翻到最後一頁了。
“怎麼回事?我明明看到、看到一張很恐怖的畫啊!”蔡金榮有些不信邪,但又不敢去翻了。
“畫冊應該還有一本。”江肆正要去找,廚房裡突然傳來了萬馬的尖叫聲!同時還發出了哐一聲巨響!想是有什麼重物砸在了金屬上。
“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三人過去一看,發現萬馬跑到了客廳,顫抖的手指指著廚房:“頭!水槽裡麵有顆人頭!!”
“你沒事吧?”
“我沒事!BOSS出來了!”
可是等三人進去,卻發現水槽裡沒有什麼人頭,隻有一塊挺大的石頭。
蔡金榮納悶了:“這是哪兒的石頭?”
萬馬臉色蒼白道:“是我的技能,我沒事,就是被嚇了一跳。”
那顆人頭出現的時候,他正在擦桌子,嚇得一抖,一個激動直接使用了技能。
初級遊戲發生的時候,他正陪客戶看一套二手房,奇行種一樣的怪物突然從窗戶爬了進來,客戶死了,他還算冷靜,利用了地形,跑到那家樓頂的假山小花園裡,從二樓把一塊大石頭推了下去,砸暈了怪物,趁機逃出了那棟房子,通過了遊戲。
於是他獲得了天降巨石的技能,這個技能看起來很牛逼,威力也很大,但實際上是有距離範圍和冷卻時間的,一場遊戲也用不了幾次,主要是還不一定能砸準。
畢竟BOSS也不可能傻乎乎地站那兒讓人打。
另一邊,夏書君和江文譽也回來了。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一切正常。
夏書君還帶回了從超市裡“買來”的食物,得意洋洋道:“都說了是白色等級的遊戲而已,外麵隻是沒有人罷了,根本沒什麼可怕的,看你們那慫樣,都不敢出去。”
見江肆盯著他們,兩人又上演了一番明明互相惡心還要故意曖昧的戲碼,給直播間的觀眾笑得不行。
他們以為江肆在意,其實他隻是托著下巴在思考,眼神隨便往某個地方一放,思緒早就飄遠了。
不是,這就是光球說的那什麼特彆特彆特彆嚇人?
就這,就這?
哪怕不以他的標準來看,這也太弱了吧?對於普通人而言或許是有點嚇人,但是這裡在坐的好歹都經曆過幾場遊戲了。
誰還沒見過一兩個鬼了咋滴?
不說彆的,就初級遊戲裡的那隻瘸腿女鬼小姐都比這嚇人吧?
蔡金榮一開始是沒做好心理準備被嚇得夠嗆,像萬馬剛才雖然也被突如其來的偷襲給嚇一跳,但立馬就用技能反擊了,距離被嚇到不行差得還很遠呢。
光球雖然智障,但好歹也是個見多識廣的球了,庫裡那麼多資料,不至於這種程度就給出“特彆特彆特彆”嚇人的評價吧。
他抬頭看了過去,眼神十分不爽。
嚇得光球一個激靈,最要命的是它一和Q版的肆寶對視,就差點沒忍住。
球命要緊,球命要緊,球命要緊。
它在心底默念三遍,在江爸爸爆發之前,立馬開口道:“拜托,江爸爸,這才過去一個晚上誒,彆著急嘛,遊戲才剛開始呢!又不是鬼屋,它是個足有十天的劇情類副本誒,怎麼可能一開始就特彆嚇人?”
它已經非常會揣摩聖意了,隻要江爹一個眼神,它就能完美領悟!
當金手指是不可能當金手指的,這輩子都當不了金手指,開外掛也開不了了,隻能當個狗腿的工具球才能維持生活的樣子。
這樣嗎?遊戲進度有點慢啊,
江肆仍然很不爽,主要是無聊,白色等級的遊戲對他而言毫無挑戰性,進來隻是看江文譽作死而已,結果一晚上過去了,他還活蹦亂跳的……
真沒意思。
小小號小瘋子托著圓潤的小下巴,眼神繼續飄忽,若有所思。
他要乾點什麼好呢~~?
光球又是一個激靈,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咳,江爸爸,你要是實在無聊,不如猜猜他們一家是怎麼死的?凶手是誰?”
畢竟是它之前告訴江肆這個副本很恐怖的,萬一他一個不爽遷怒它,搞點事情出來,它還能不能活了?
雖說在陸妄的“管製”下,江肆現在正常了許多,不會一言不合就發瘋了,但骨子裡還是個極度危險的瘋批,天曉得他要是無聊了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得趕緊給江爸爸找點事情做。
江肆又看了它一眼,沒說話,但顯然是多少有了幾分興趣,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小包子臉肉嘟嘟的。
啊!連光球都有點被可愛到了,咳。
“行吧,五分鐘搞定。”
“哈,五分鐘?”
雖然光球知道江肆厲害,但也不覺得他五分鐘就能找出真相。
這個副本的劇情才剛剛開始呢。
太吹牛了吧!
客廳裡,相比那個冒出來嚇人的鬼,萬馬顯然更在意另外一個問題:“話說水槽被我砸壞了,應該沒事吧?”
係統會不會判定他違背了人物行動模式,畢竟母親不可能一言不合就把水槽給砸了吧?
好在他緊張了幾分鐘,係統警告音也沒有出現。
萬馬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疑惑,抓抓頭:“……還真是有點搞不懂係統的判定依據了。”
做個飯這麼小的事情都要被警告,反倒是把水槽砸了卻屁事兒沒有。
難道這個媽其實是個暴力狂,沒事就愛砸東西?
看著一點不像啊。
江肆和陸妄重新回到房間,他打算找一下另一本畫冊。
從女孩每天都會畫畫的習慣來看,一本畫完了,肯定會接著畫下一本。
陸爸爸跟剛才一樣坐下,把小崽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江肆把目標瞄向了書架,他撐著桌麵爬了起來,伸手去拿上麵的畫冊。
然而他又忘了自己現在身高有限!
全國第一·江·小小號·小瘋子·肆不敢示弱,墊起腳腳,包子臉拚命地往上抬,小短手努力伸長,拚命地去夠。
一點了、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
“嗚——嗚——嗚——”十分努力的小奶音又飆了出來。
「啊啊啊啊,太可愛了!肆崽崽真的太可愛了!」
「嗚嗚嗚,我跪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寶寶啊!」
「幫他,幫他,幫他!快幫幫他啊!大魔王你還是不是人了!」
陸妄今天的確不當人了,故意看著踩在自己腿上的小包子翹著受傷的那隻jio也要固執地自己去扒拉書架上的書。
瘋狂地墊著jiojio,白嫩的小腳丫就在麵上晃啊晃啊晃。
啊,可愛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