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2)

我興許是真的見不到他了...她拚命壓抑著心頭亂飄的幾縷不好的念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孟盞指著墳包,震驚又無助寫滿了蒼白的臉。

秦老頭眼皮也不抬,幽幽說道:“死了。不讓刻名字。

聽說一身血汙給抬了回來,回來的時候腿斷了一條,劍也丟了。後來,大家才知他便是莊主最得意的弟子,江湖人傾慕一時的逍遙劍。”

許是冬日天乾,秦老頭又從椅子下撈起一隻酒葫蘆,嘖嘖的抿上了幾口。

“他回來沒多久,風言風語便傳遍了。為一個來曆不明的江湖女子,不惜與山莊反目,辜負恩師的眾望,兩人就這麼私奔了。

家養的雀兒,哪裡知道外麵的凶險,可不,一步一步混到了當時那副模樣。這身子嘛,被打壞了,一點功夫都沒有了。那瀟灑倜儻的逍遙劍呐,是再也使不出來了。

莊內本來人人仰慕的,這般模樣回來,他們也就是礙於莊主的麵子,儘儘表麵功夫罷了,私底下不知讓他受了多少臉色。

不知怎的把他打發到了我這兒,他也無動於衷,想必早已心死。搬來之後,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隻同最下等的雜役一般,送些殘羹冷炙來吃。”

一身血汙...腿斷了...功夫也沒了...

他當時不是好好地被放走了嗎?供出了我才全身而退的,又怎麼會...?

是誰傷了他?

孟盞怒火中燒。

來之前的忐忑,和本就所剩無幾的一絲愧疚全然消失。

可你為什麼不派人來找我?

你我之間,還顧忌什麼?

“到了這個地方,也就等於被打入了冷宮,隻不過還姓葉,祖宗族譜上留個名罷了。

你問我這樁婚事是怎麼回事?”秦老頭倚在躺椅裡,嘎吱嘎吱地輕搖著。

“威名顯赫的挽花山莊,怎能容的這等醜事為江湖人恥笑?莊主也便把這寶貝徒弟視為了燙手山芋,匆匆尋了一家鄉野紳士,把葉逍遙與他家閨女配了婚,還許了人家入贅,送了許多銀錢。

那鄉野紳士哪裡見過世麵,一聽說是挽花葉家,屁顛屁顛地接受了。

沒有人問過他怎麼想,應該說是沒有人在乎過他怎麼想,都等著日子一到,打發了出去眼不見為淨。

想來那日他確實有些奇怪,忽然說想上鳴蘿山采些藥材,他雖腿腳不便,可鳴蘿山隻小小一個山包,連八歲孩童都可攀得,我也就沒放心上。

可他直到天黑了也沒回來,那夜好大的雨,他失足從山上摔下,就這麼跌死了。

還是我,去尋回了屍身,他的臉都給樹杈石頭刮爛了。我一瞧見他腰帶上係著的鈴鐺,就是碑上那個,便確定是他了,葉逍遙。他平常,除了摸鈴鐺就是看著鈴鐺發呆。

我立刻報告了莊裡,可那邊,隻叫我速速處理。我想了想,替他做了這個主,便原地埋了。無父無母的,連師門都不願意認他了,埋在此地,我倆依舊還能做個伴不是。”

秦老頭說完這一堆,口乾舌燥,正起身摸酒葫蘆,渾濁的雙眼裡印出孟盞半躬著的身軀。

她深深地彎著腰,向老人家作揖。而老頭一直沉醉在滔滔不絕之中,不知麵前的姑娘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多久了。

他忙起身扶她,孟盞抬起臉來,已是滿麵淚痕,止不住地抽泣。

見此狀,秦老頭心中有數,大約知她是誰了。

他惋惜地歎了口氣,道:

“姑娘,你不像是他們口中說的那種人。”

通過秦老頭的隻言片語,葉逍遙自那場意外後受過的傷痛、委屈、羞辱曆曆在目,他曾經有多受寵,現在就有多遭嫌。

葉震天呢?葉震天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葉震天視他如己出,以繼承人之望培養他,讓他姓葉,還納入族譜,多少人望塵莫及。

隻因他狼狽而歸,一切就都變了嗎?

逍遙哥哥總掛在嘴邊、惦念在心的,無比尊敬的師父。他們如父如子的情義,就讓葉震天如此輕易地,像抹去灰塵一樣一把抹淨了嗎?

憑什麼?

挽花山莊冉冉上升的新星,受萬眾追捧,可一招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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