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2 / 2)

“欲知向陽村消息,客棧後門外石橋。——故人留字。”

故人留字?!

會不會是...

孟盞臉上乍現出久彆重逢的驚喜,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腦中隻有唯一那一個人的麵容壓過了其他所有的思緒。二話不說衝出房門,往那石橋尋去。

她當然也沒有心思考慮,若真是她心中所期待的那位故人,為什麼不能直接露麵,卻要深更半夜引她出來才好說話?

幽暗的黑夜,石橋的輪廓隱現在客棧後門外這條窄廊的不遠處,比夜色更黑的是石橋上坐著的一個身影,帶著鬥笠,披著蓑衣,抱劍觀魚,正是白天在客棧裡為她撿起地圖的怪客。

當時,這怪客原來一直落座在孟盞身後的桌子,從她走下樓來,就已經認出了她。

靜謐的小巷,哪怕隻有孟盞輕柔的喘息聲,也顯得格外清晰,怪客發覺她跑近了,遂站起身,摘下鬥笠相見。

“逍遙哥哥!”孟盞奔赴向前,看清之後又立時呆住。她期待了千百回的重逢,可在那人摘下鬥笠露出真容的這一刻,她累積了一肚子的期待被重重砸碎在地上。

孟盞刹住腳步,瞪大了雙眼,目光不肯移走,失落像一陣暴雨無情地打下,濕漉漉地掛滿了臉。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低下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極儘崩潰的茫然。她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竟第一反應還認為葉逍遙並沒有死,隻是躲了起來伺機和她再相見。

她的腦子已經糊塗至此了嗎?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了。

鬥笠人以為是自己驚了她,有些擔心,道:“孟姑娘,許久未見,還認得在下嗎?是不是我嚇著你了…”

“沒有…我很好,付大哥。”

說話的是在西陵峽救下的付東離,雖然他和葉逍遙統共隻相識了短短一夜,但付東離早已視他為知己好友。

付東離淺笑,望了望孟盞的身後空空如也的巷子,麵帶失望:“葉兄怎麼沒來?西陵一彆,多年未見了,白天我見到姑娘你在這裡,心中彆提多高興。想來也可以和葉兄敘敘舊,喝個痛快。可…孟姑娘和葉兄沒在一起嗎?”

原來他們雙方各自都帶著憧憬,又在相見之時,各自落了空。

孟盞猶豫著,還是開了口,沒想到越說越多,將葉逍遙的遭遇傾瀉而出。

這一刻,她不顧一切地重新撕開已經結痂的傷疤,忍受著如炙烤般的陣痛,吐露她滿腔的委屈和憤恨。

她的胸口起伏越來越強烈,嘴角不住地抽動。

付東離是忠肝義膽之人,他不忍見孟盞在眼前悲痛,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連他自己都仿佛被澆灌了仇恨的冰水,氣得渾身發抖。

他哀憐地看著孟盞堅韌而稚嫩的臉,儘管自己剛剛從明珠城逃離,不過是泥菩薩過江,為了躲避西陵付家和開山寨的追捕才作這樣可笑的打扮。

可回想他和紀雨蓉,雖然天各一方,至少還有相見的機會。若是天人兩隔,若是換作他的紀雨蓉不在了…隻怕他不會比眼前的孟盞冷靜到哪裡去。

付東離心中的大義赫然膨脹,他不能袖手旁觀,即便有暴露自己的風險。

“孟姑娘你今後有何打算呢?你不妨說出來,在下願鼎力相助。”他麵對好友的‘遺孀’,心中很自然地起了要儘力幫助孟盞的心思。

孟盞被他問住了。

她曾執著地掙紮,以尋得自由活下去的機會,卻因為葉逍遙的突然離去,她的人生也毫無懸念地再次墮入無邊的黑暗。

她一路執著於拚湊起葉逍遙生前那段沒有她的空白,轉來轉去依舊是一場空,一路如驚弓之鳥地躲避,很想卻不敢再同任何人交心。

今後有何打算?也許在半路上,就會糊裡糊塗地被抓住殺掉了,也許幸運地東躲西藏到七老八十,也還是不能把這些塵封的秘密拚湊完整。

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如何繼續。

付東離發現夜已過了大半,天邊開始泛起微光,他並不著急催促孟盞,就像當年葉逍遙就在開山寨的地盤上救起他來,任他要走要留,都絕無怨言。

暢快地傾訴一番,孟盞平複了心情,可抒發傷感並不能熄滅她心中仇恨的種子,她依然無比地想要討回一個公道。

憑什麼她們隻是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卻在生的時候如過街老鼠,死了之後還要被汙上各種罵名?

“僅憑你自己,對抗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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