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長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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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厚威嚴的一百零八聲鐘響層層蕩開,破開黎明前的濃霧。

雲層間的裂隙中灑下今朝第一縷晨光,朱紅城門緩緩打開昭示著這座繁華都城的蘇醒。

樊香梅冷得打了個哆嗦,初入京城她緊張得很。

手心生出一層熱汗,她搓了搓手,反倒是給楚照槿披了件衣裳:“天冷,殿下小心著涼。我們這是到長安城了?”

楚照槿“嗯”了一聲,還是那條熟悉的朱雀街。

人聲鼎沸,一片生機,她並未因著這片熱鬨而提起半分的興致。

胸口某一片地方微微發緊,手裡的湯婆子暖不了她冰冷的指尖。

熱鬨繁華都是表麵的光景,她知曉這座聞名於世的都城之下,隱藏著一座淒冷肅殺的地牢。

其間慘叫不絕於耳,卻不曾被地上之人所聽聞。

上一世,她死在這裡,如今,她回來了。

香車寶馬緩緩駛過,引得路人紛紛側目議論,從犢車前那塊刻了字的黃金牌子上,人們認出了車中主人的身份。

蕭國的宜澤公主來到長安了。

馬車忽地停下,樊香梅同楚照槿對視一眼,隔著簾子問車夫:“怎麼停了?可得快些,莫誤了殿下成婚的吉時。”

車夫望著眼前一排華貴的馬車咽了口唾沫,其上的鑲玉金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是皇族的標誌。

他瑟瑟道:“殿下,前麵有旁的車馬擋路。”

樊香梅:“那我們的車馬讓讓。”

車夫感受到莫大的威壓:“這……這得要對麵的人先讓。”

楚照槿疑道:“朱雀大街可容百馬同轡,騁足並馳,怎會阻塞不行。”

她話音方落,就聽聞馬車外人聲更沸,鑲玉金頂馬車前的珠簾由兩名宮女拉開。

看客們不約而同驚呼一聲,心想今日這朱雀大街來得巧,明日茶樓的說書先生將此場麵說得再繪聲繪色,也百聞不如一見。

宮人立於馬車兩邊仔細侍奉,衣著華貴的女子緩緩從珠簾中探出身子。

一雙嫩手搭上宮女的高舉著的兩掌,內侍俯下身子,甘當人凳,貴女踩著他高高拱起的脊背,輕巧步下馬車。

街道旁聚集的眾人紛紛後退,將目光移向另一邊縱列的車隊。

一位角兒方才出場,長安城權貴勳爵的戲台子剛剛在這朱雀大街上搭起來,隻待對麵的另一位角兒掀了幕簾出現,這場好戲就能唱起來了。

不負眾望,另一邊早從周遭嘈雜過後的詭異肅穆中得見端倪。

樊香梅先出來,替楚照槿掀開車前幕簾。

得見來人,楚照槿並不意外,她們兩人的緣分由來已久。

命運似文不喜平,上一世的冤家,這一世當然要再見的。

她隻是沒想到這麼快,今日是她來長安城的第一天。

大鄞平樂公主何苒兒,彆來無恙。

一整排鑲玉金頂的馬車將朱雀大街堵得水泄不通,沒有絲毫避讓的架勢,猶如軍前列陣。

這是下給楚照槿的第一封檄文。

何苒兒立於前,姿態雍容,她神情孤高跋扈,早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凡人。

她的父親是上天之子,她便是天子的女兒,她是神,這些凡夫俗子算什麼?

一群被他們這些神踩在腳下的螻蟻,跪地朝拜隻為求他們揮揮衣袖,施舍一片甘霖。

太熟悉了,楚照槿太熟悉她瞧不起眾生的傲慢姿態。

楚照槿微微一笑。

平樂長公主,幸好你還沒變。

記憶中那片白茫茫的雪地裡,皇宮的金頂覆蓋著皚皚白雪,令人忘記了平日皇權的威嚴和重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