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2 / 2)

眼下入了冬,書房窗戶多,夜裡漏風,美人榻又硬又冷,怎麼會有人想不開放著主屋不睡,去睡書房。

他莊衍懷又不是個傻子。

莊衍懷拉下銀狐裘,露出她紅撲撲的臉,楚照槿睡著了,鼻息平緩而溫和。

帶著薄繭的手指本想撫上她的唇,卻在半空頓住,最終他俯身下去,輕輕吻住。

楚小尋,恭祝你我新婚。

我們生同衾,死同穴。

……

隱戈守在門口,半天沒聽到動靜,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碰巧莊衍懷從屋裡出來。

他掩上房門,“侯爺,書房都讓人布置好了。”

“去給本侯打一桶水。”莊衍懷想了想,沉著聲補充,“要最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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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影流虹,湖光瀲灩。

楚照槿坐在船上溫酒喝:“梅娘,你彆光站著,也坐下陪我喝唄。”

樊香梅搖了搖頭:“夫人是主,我是仆,不能同你一桌共飲的。”

楚照槿歎了口氣,自知是拗不過,她和梅娘說了很多次自己不在意這些。

她翻了翻賬本,換了個話題:“小莊侯日子過得真愜意,這片湖我遊了三日還沒遊完,賬本堆成山似的。”

自十一年前臨壁關一役後,莊家隻留下莊衍懷這麼一個獨苗,下人遣的遣散的散,莊衍懷常年在邊關戍守,府裡沒什麼開支,都是無關緊要的陳年舊賬。

楚照槿看起這些賬本來不費什麼心力,就是有些無聊。

密密麻麻的賬本上獨獨寫著一個大字——富。

這讓她很是安心,對莊衍懷的滿腹牢騷都少了大半。

“夫人受累了。”樊香梅望了望原處的屋脊:“說起來,夫人同侯爺有幾日沒見了吧,夫妻之間是需要磨合的,不能一直避而不見。”

楚照槿撐著頭,啜了口溫酒:“放心吧,我都跟他磨合好了。”

樊香梅驚訝道:“侯爺和夫人圓房了?”

楚照槿知道她是想歪了,擺了擺手:“不是那樣,你可以理解成事生意場上談合作的東家,誰也不比誰低一等,把利益條件都交涉妥當了,這生意就妥了。”

“都是東家?”樊香梅搖頭失笑,“我倒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

遊船向前行進,濃鬱樹蔭間,緩緩露出一座塔頂。

恭靖侯府的屋舍建築大多顏色沉悶,采用木料,銅塔高築,兀然聳立於山林,在陽光下展現出威嚴的色澤。

楚照槿問船夫:“那是什麼塔,我記得夫君不信神佛。”

長安城內有權貴在府中鑄塔並不稀奇,天竺佛教自前朝傳入中原後,逐漸與中原的儒家義理融合,近年來在整個大鄞大行其道。

隻要主家有錢有地,在家裡專修個塔供神佛不是難事。

船夫麵色一變:“夫人可不要好奇哪兒,聽說那座銅塔鬨鬼,凡是不小心闖到附近的,都沒回來過,連屍身都找不著。”

他壓低了聲音繼續道,“還有人說,到了晚上,那座塔裡有鬼魂在哭。”

天色陡然一變,雲層飛快遮蔽了陽光,銅塔恢複了本來的顏色,隱匿在在密林中像是隨時會拔地而起的妖怪。

楚照槿覺得背後吹起一陣陰風:“恭靖侯府是將門,竟還有這麼邪乎的地方。”

船夫安慰她:“夫人莫要擔心,這座塔同咱們園子離得遠,中間還隔著一大片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