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耳中聽到楊埠鐘傳來的大笑聲,楚牧身邊,除了他外的所有人都麵露緊張之色。
唯有楚牧依舊坐著不動,對王伶兒催促道,“再給我倒一杯,這可是剛衝泡的,彆浪費了啊。”
王伶兒愣了愣,沒想到楚牧還想喝茶,但她並未拒絕,而是連忙給楚牧倒了一杯熱茶,並輕聲囑咐道,“如果太燙,就不要喝了,沒人會怪你的。”
話語中,雖然是說茶燙,實則是提醒楚牧,若是覺得事不可為,不是楊埠鐘的對手,就趕緊逃跑,反正楊埠鐘已經到了那座山頭,楚牧現在跑,還是有很大的希望能逃走的。
楚牧摸了摸茶,沉吟道,“七八十度,按照這種天氣大概能堅持五分鐘左右才會變涼,嗯,那我倒是不急,等會再回來喝。”
“什麼?”
王伶兒和王虎,還有一邊的夜玫瑰都露出不解之色。
卻見,楚牧長身而起,笑容燦爛,對三人擺手道,“古有關二爺溫酒斬華雄,今日我楚某人就裝一回逼,溫茶爆楊埠鐘。”
“轟!”
話音落下,雷霆聲炸響。
眾人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似有一道銀光乍現,刹那消失不見。
而,與此同時。
楊埠鐘禦氣淩空,如同仙神踏過山崖,眼看著,就要落在對麵山峰上,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冷意,“楚牧,等我落地後,你若是不敢過來,我就立刻聯係王爺,請他上書給龍主,就說你不戰而逃,已經把一切輸給我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字並肩王。”
“生死狀已經簽下,你以為能逃得了嗎?”
雖然遺憾不能立刻轟殺楚牧,但一想到無論結果如何,楚牧的一切都將成為自己的,他就非常高興。
咚!
他重重落在地上,同時一個華麗的轉身,看向對岸,大笑道,“楚牧,你這個無膽鼠輩不敢過來了吧,哈哈,我數三聲,你若還不到場,那就是你自動認輸了。”
“三,二...”
正當他開始數數的時候,後方突然傳來楚牧鬱悶的聲音,“我說你這人,腦子不好就算了,就連眼神也不好嗎?老子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裡不看,你非要轉過頭去看向彆人,這是幾個意思?”
“呃呃...”
剛要喊出‘一’的楊埠鐘突然聽到這一道聲音,聲音頓時卡在喉嚨裡麵,整個人的麵色大變,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早就已經坐在後方石頭上,正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挖耳屎的楚牧,驚呼道,“你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剛才我過來的時候,你分明還在喝茶,怎麼可能比我快?”
楊埠鐘不信,楚牧一個外功修煉者的速度會比自己快。
但,眼前的事實,卻由不得他不相信。
楚牧笑著道,“可曾聽說過龜兔賽跑?”
“你的意思是,你是烏龜,我是兔子?”楊埠鐘皺了皺眉,雖然覺得自己是那個跑得快的兔子是正常的,但,隱隱覺得不太對勁,畢竟,自己中途也沒有停下啊。
“果然是腦子不太行。”
楚牧搖了搖頭道,“你這一路上沒有絲毫的停頓,非常努力地向前爬,怎麼就變成兔子了?”
“所以,你說我是烏龜?”
楊埠鐘勃然大怒。
“答對了,可惜沒獎勵。”
楚牧扔掉狗尾巴草,彈了彈耳朵邊沿的耳屎,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楊埠鐘。
楊埠鐘神色冰冷,“你什麼意思?是想用金錢來收買我嗎?你以為給我一百億,我就能被你收買認錯?你做夢。”
“你又錯了。”
楚牧一臉憐憫地看著楊埠鐘,那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傻子一樣,歎息道,“你應該從小就沒有父母吧?”
“你調查過我?”楊埠鐘的心神一凜。
突然意識到,也許眼前的楚牧並非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好對付,這家夥,竟然調查過自己,那麼,一定知道自己的實力,如此一來,自己想對付對方,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像你這種智商之人,小時候肯定很缺愛,長大也是缺鈣中鈣,腦漿也不夠啊。”
楚牧一臉認真的說道,“不過,我這人最是善良,平時見到一些智障和腦殘,我最喜歡替他們解答問題,這一根手指頭,代表著的不是一百億,你也不值一百億,而是...”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三秒,才說道,“一分鐘,打死你。”
“嗯?”
楊埠鐘的瞳孔驟然一縮。
原本對自己有必勝的把握,此刻卻忽然有點動搖了。
楊埠鐘雖然狂妄,卻不是什麼魯莽之人,否則,他也不可能擁有今日的成就了。
他意識到楚牧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之後,就心中警惕,並且,背對著楚牧的情況下,雙手背負,悄然對自己的手下比了個手勢。
“快,求援,打電話給鎮南王。”
副將通過望遠鏡看到楊埠鐘的求援手勢,不由麵色大變,立刻衝過去打電話給鎮南王。
“王爺,將軍即將與楚牧生死決戰,他發出手勢讓我等向您求援,請您馬上趕來支援他。”
電話接通後,副將以最快的語氣將之說出來。
“地址。”
電話中,鎮南王用極為沉穩的語氣說了一句。
“就在江南省城東,守道山,我立刻將定位發給您。”副將說完後,生怕鎮南王找不到,還將定位發過去,這才衝出來,對著楊埠鐘大聲咳嗽了一聲。
楊埠鐘聽到這一聲咳嗽聲,不由鬆了一口氣,暗道,“以義父的實力,十分鐘之內就能趕到此地,對我而言,哪怕不是楚牧的對手,但在他手中堅持半個小時以上是沒問題的。”
“一分鐘左右,鎮南王能趕到嗎?”
楚牧突然問道。
“你,你說什麼?”楊埠鐘愣住了。
楚牧詫異道,“你剛才都讓你的手下給鎮南王打電話了,他能否在一分鐘內趕過來,若是不能,那就讓他彆白費勁了。”
“你,你聽到了?”
楊埠鐘倒吸了一口涼氣,忽然覺得楚牧是如此的可怕。
楚牧含笑點頭道,“你的手勢如此明顯,還有你的手下副手打電話求救的聲音那麼大,這是唯恐彆人聽不到啊。”
“不愧是修煉外功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禦氣境,你的聽力竟然如此好,佩服。”
楊埠鐘一改之前對楚牧的輕視,麵色凝重地開口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我可以對我堂弟的事情既往不咎,而且,你也應該知道我義父找到一處上古陸地神仙的遺跡吧,遺跡不久後就會開放,到時候各方強者都將降臨,我們可以聯手進入其中,奪取最大的機緣。”
“我義父已經探查清楚了,其中的機緣非常可怕,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上古青蓮劍仙的遺留,若能得到其中一招半式,足以讓我們修煉成為武聖級彆的存在了。”
“到時候,什麼一字並肩王,什麼龍國的國主,在武聖級彆的武者眼中,都是浮雲。”
他的聲音逐漸高昂起來,眼中露出異樣的光彩,顯然,這句話卻是發自內心而說出來的。
“這樣啊。”
楚牧沉吟了一秒鐘,才問道,“如果你能讓鎮南王在一分鐘內趕到,我可以答應你。”
“為何非要一分鐘?我義父十分鐘之內就能趕到了。”楊埠鐘不解道。
楚牧看了一眼遠處山莊外,正緊張看向這邊的王伶兒,輕聲道,“因為,我答應了一個人,一分鐘之內,茶沒涼之前要回去喝茶哩。”
“什麼?”
楊埠鐘還未搞明白楚牧此話之意,就聽楚牧繼續說道,“現在,已經過去四十秒了,該,送你上路了。”
轟!
下一刻,隻見楚牧的右腳重重一腳落在地麵上。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響起,楚牧腳下地麵驟然炸開,如同一顆炸彈落下一樣,煙塵四起,但,楚牧卻早就脫離原地,身形閃爍著,刹那出現在楊埠鐘的麵前。
轟!
楊埠鐘的麵色一變,慌忙一拳轟出阻擋楚牧的攻擊。
雖然倉促,但他一開始就將全身修為提升到巔峰,這一拳,也能發揮出八成之力,他自信,就算是他的義父鎮南王出手,也能擋下。
碰!
兩隻拳頭轟擊在一起。
楊埠鐘隻覺得一股難以形容的可怕力量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直接轟碎了自己的拳頭,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拳頭血肉亂濺,緊接著,楚牧的拳頭勢如破竹,將他的手臂一點點轟碎。
“不...”
楊埠鐘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被楚牧以最為蠻橫的手段碾碎。
按道理說,這種情況下,他的手臂應該是先骨折的,但楚牧的拳頭中蘊含著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再加上速度實在是太快,以至於,他的整條胳膊就連扭曲折斷都沒能做到。
肩膀,直接被轟爛了半邊,連帶著,他的脖子的血肉也被撕裂開來。
鮮血亂濺,看起來可怕極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致命的。
楚牧的手中蘊含著的力量似乎永遠都不會消耗掉一樣,轟碎楊埠鐘的肩膀後,直接變拳為手刀,閃電般對著他的脖子一刀劃過。
時空,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
楊埠鐘的神色大變,慘叫聲也隨之停止,整個人一動也不動。
唯有,身上的鮮血還在狂噴。
但,楚牧卻後退了數步,拍了拍衣服,發現衣服上沾了不少血漬,不由皺起了眉頭,對楊埠鐘不滿地說道,“早說你這麼弱,我就不需要動用六分力量來轟殺你了,竟然把我濺得渾身是血,真晦氣。”
什麼叫殺人誅心?
坐一會兒就是真正的先殺人,後誅心啊!
原本,楊埠鐘一動也不敢動,強行運轉真氣能量打算將脖子固定住,等待義父鎮南王過來救援自己,一聽楚牧此話,頓時大怒。
“你...”
一張口,全身所有氣勢、所有力量、所有生機全都泄了。
而,他的脖子,也隨之從腦袋上滾下去。
鮮血,從無頭脖子上狂噴而起,足足有三尺高。
楚牧身形閃爍,如同一道雷光,瞬間回到原先泡茶的位置。
看著還在噴血著的楊埠鐘,讚歎道,“不愧是禦氣境的大高手,這一股鮮血就是比彆人厲害,壯觀。”
說著,對夜玫瑰伸出手。
夜玫瑰還以為楚牧大戰完後,想要玩女人想到了自己,驚喜之餘,俏臉上帶著嬌羞之色,連忙將自己的手放在楚牧的手心處,整個人一軟,就要朝著楚牧靠過去,打算倒入楚牧的懷中。
撲通!
然而,她不僅沒能倒在楚牧懷中,甚至還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身為禦氣境的高手,摔倒在地上自然不疼,但,她鬱悶不解,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楚牧,那詢問的眼神,就算再怎麼笨蛋的人都能看出她的疑惑。
“為,為什麼?”
楚牧瞪了她一眼,“沒看到我身上都是血嗎?找你拿一張濕巾擦手,你特娘地把你的手放在我手心乾什麼?有病吧你。”
夜玫瑰,“......”
這一刻,這位禦氣境的大殺手徹底懵了。
原來,楚牧不是看上了自己,也不是大戰過後想要玩一玩.美人兒,爽上加爽啊。
“楚哥哥,我有濕巾。”
這時,王伶兒走過來,拿著濕巾,一臉溫柔地幫楚牧擦掉手上和身上的血漬。
不過,身上的衣服沾染的血漬,卻是怎麼也擦不乾淨,她隻好說道,“楚牧哥哥,你把這件外套脫下來,我拿回去洗乾淨再給你吧。”
“既然臟了就不要了。”
楚牧直接脫掉外套朝著前方扔過去。
碰!
這一扔,剛好撞在一個人身上。
對方慘叫一聲,落在地上再無任何聲息。
仔細一看,對方身上穿著江南戰區的衣服,顯然是楊埠鐘的手下,擅長隱匿藏身的手段,打算潛伏過來偷襲殺了楚牧,可惜被楚牧提前識破,一擊就將他滅了。
“唉,不小心砸死一個人,這件衣服也算物儘其用了。”
楚牧歎息道。
眾人目瞪口呆,同時,心中也升起一股寒意,哪怕夜玫瑰這樣的高手,竟然也沒有發覺有人潛伏過來,如果不是楚牧在,他們也已經被對方割喉了還看不到對方的臉呢。
“楊埠鐘真是厲害啊,一身鮮血噴了這麼久還沒有完,你們看他人還站著呢,這是個值得敬佩之人。”
這時,楚牧的目光看向對麵山頭,楊埠鐘依舊呆呆地站著,一動也不動,不過,脖子上的鮮血倒是已經噴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