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君行的每一個詞句,雖輕描淡寫,卻字字敲擊在如雲心頭,令她難以辯駁。
再次感受到被算計卻又無可奈何的挫敗,如雲隻能咬緊牙關,勉強擠出同意的話語:“好吧,既然常君行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跟我來吧。”
常君行轉向慶大,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微笑,仿佛春風化雨,化解了周遭緊張的氣氛:“慶管家,請跟隨如雲大人前往吧。”
慶笙拽了拽常君行的衣袖,眼神中滿是不安與求助之意:“常君行,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她害怕如雲會對自己的雙親故技重施,儘管她自有一套小聰明,卻不願因此讓常君行或是王妃感到為難。
常君行敏銳地捕捉到了慶笙心中的擔憂,他溫柔地安慰道:“慶笙,你彆怕,如雲大人向來精明過人,既然已經答應,斷不會出爾反爾。再者,這可是王爺親自的安排。放心,我去換藥很快就會回來。”
事實上,他心中還有另一樁緊急任務亟需處理,不容耽擱。
慶笙聞言,連忙鬆開了常君行的衣袖,眼中閃動著感激的光芒:“謝謝你,常君行。”
她轉而對著父母,聲音雖輕,卻飽含堅定:“爹娘,我們出發吧。”
慶大點頭,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妻子,緊跟在如雲身後,一家人緩緩步入新的生活環境。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常君行不自覺地在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那是一種對正義得以伸張的滿足感。
另一邊,馬車緩緩行駛在通往皇宮的石板路上,車廂內,沈婧清注意到七殿下凝視著窗外,神情異常恍惚,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了他的手,關切問道:“王爺,您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沈婧清很少見到他如此心不在焉的樣子。
七殿下的麵容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後輕輕將她摟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婉兒,你可知道,那個人明明可以輕易除之而後快,但我至今仍留她在身邊,你不覺得好奇嗎?”
沈婧清眼波流轉,帶著幾分了然於胸的淡然:“我看那人並不機敏,若王爺真的要取其性命,又何必等到我進王府呢?我隻是在等待王爺自己解開這個謎題。”
七殿下聽罷,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滿含寵溺:“你呀,總是這樣善解人意。”
“時光追溯到十幾年前,東臨國的密探秘密潛入冷宮,意圖尋覓我的生母。那時我年幼,偷偷藏匿在一旁,親眼見證了他們密謀對付父皇的卑劣行徑。”
七殿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講述一段塵封的記憶,“在那些密探離去後,我的生母提筆寫下了一封信,懇求如雲能將其轉交至父皇手中。然而,如雲卻在那之後失蹤了整整三天……”
就在那位威嚴的父親陛下即將駕臨的前夕,東臨國的神秘密探如同夜色中的魅影,再次悄無聲息地浮現於皇宮深處。
我的生母,在這突如其來的危機麵前,展現出令人欽佩的機敏與決斷,她迅速用她那溫暖而略顯顫抖的手指,準確地點在我的穴位上,巧妙地封住了我的行動,緊接著,將我隱藏在一間布滿曆史塵埃的密室之中,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隻留下我們彼此的心跳聲在狹窄的空間內回響。
那密探,身著一襲不起眼的黑衣,眼神銳利如鷹,冷峻地質問生母是否背棄了東臨的使命,他的聲音中夾雜著失望與怒意,隨後從袖中取出一條象征著終結的白綾,冷冷遞給她,那白綾在昏黃的燭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宛如一紙殘酷的判決書。
生母的心,既係於父親陛下,又難以割舍故土東臨。
在那複雜情感的交織下,她深刻意識到,唯有通過自我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