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去日本了。”對麵的琴酒吐氣,露西亞隔著手機都能感覺被迫吸了手二手煙。
“所以?”
琴酒道:“她有什麼活動了彙報給我。”
“哎呀……”露西亞說著有些猶豫,“gin,你這是私事還是公事。”
“你看,於私,如果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作為前搭檔香檳我自然是會為兄弟兩肋插刀。”露西亞的語氣突然變得羞澀,“但如果是於公……人家現在也算是半個朗姆先生的人啦,幫著你挖貝爾摩德的牆角到底不好哦。更彆說我工作還這麼忙。”
說白了就是,得加錢。
她對於琴酒和貝爾摩德的相處模式一直感到迷惑,兩個時不時就針尖對麥芒的人居然還會有閒心調杯馬丁尼。
不像她,早在和琴酒見第一麵時就確定了——他們兩就算是打,也打不到床上。
在後來的搭檔生活中也的確如此。
“哼,朗姆的人?”琴酒的聲音似乎變得有些遠,“你最好清楚自己在乾什麼。”
通話被掛斷了。
話是這麼說的,但露西亞在對方掛斷電話後,在暗網的銀行賬戶還是收到了一筆轉賬。
“……”
“絕情又無趣的男人。”
小巧精致的茶匙被戳進茶包,原本還算清澈的茶水頓時渾濁,細碎的茶末湧了出來,最後又沉澱在杯底。
她早就沒心思去搜羅高品質的茶葉了,也就靠這些茶包湊合度日。
朗姆的人?
或許在朗姆眼裡,她從頭到腳都寫著琴酒的人吧。
明明同樣是獲得代號的成員,自己倒混了個兩頭不是人的境地。
最後所有的怨念還是混成了一句。
“有手下真好啊……”
拉上窗簾,撕去緊貼在臉上的偽裝,屬於貝琳達的臉連著金色的假發一起脫落,火紅色長發傾瀉而出,濃密的發量甚至遮蓋了真正的麵容。
“叮咚——”正當露西亞脫下內衣,準備躺下好好泡個澡時,手機的訊息響了。
【1】
發件人是未備注的一個陌生號碼。
露西亞忍不住吹了個口哨,這位諸星先生動作還挺快。
看來她馬上不會是一個人了。
或許稱得上貓狗雙全?
*
赤井秀一,不,或者說是諸星大,還是撥通了貝琳達·坎貝爾留下的電話。
對麵是個聲音沙啞的中年男人,並沒有多問什麼,隻是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晚上如約而至。
於是現在頭上還纏著繃帶的他倒成了這兒最顯眼的人,好在其他人並沒有對他的形象有什麼關注,隻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不多時,這條狹窄陰暗的小巷裡已經塞滿了人。
這些人都像是什麼幫派裡的底層人員,從事名為“掃灰”的雜活。
“你就是新來的?”今天電話裡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右眼上有一道疤,花白著頭發,看著凶神惡煞,時不時還會咳兩口濃痰,“叫什麼名字。”
“諸星大。”他冷淡地回答。
“嗯,這樣啊。”中年男人倒沒計較他的態度,這種桀驁的年輕人他見多了,語氣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那你就先和他們一起掃灰吧。”
“掃灰”是些處理屍體和事發現場的累活,都是些幫會底層的人在做,工資不高,活也累,但沒什麼大的危險。
周圍的人聽到有新人要和他們一起做工,也沒什麼彆的反應,隻是有幾個看著還算開朗的朝他點點頭,權當是提前給新同事打了招呼。
畢竟要是進了會,大家可都是一家人了。
“怎麼,不願意?”中年男人看他不為所動,低聲罵罵咧咧了句,抱怨現在的新人可真不服管,“不願意就滾,哪兒有什麼飯都好端的地兒,要挑舒坦日子去那邊的大樓,東邊的也不錯。”
男人指的大樓是附近的一家辦公寫字樓,那種地方像他們這些沒學曆的人自然進不去。
諸星大眼皮也不抬,仍是之前那副樣子,說:“有人告訴我,會有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
中年男人聞言笑咧了嘴,問:“你有什麼才華。”
諸星大回答:“我準頭不錯。”
“準頭不錯?”中年男人哈哈大笑,態度惡劣地開了個黃腔,“這兒的男人準頭可都不錯,就是我這麼大年紀了也可以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覺到抵在他肚子上的東西,中年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我說的是這個東西準頭不錯。”諸星大麵不改色,能從美國偷渡到日本,帶著把槍一起過來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個機會您給麼。”
“哈,這種機會可不是我給你的。”在子彈的威脅下,中年男人顯然老實了,卻還擠眉弄眼的,他那雙不大的眼瞧著十分滑稽,“年輕人,你真的做好當狗的準備了麼。”
“狗?”
“嘿嘿,到這兒的我們這些人,可不就是給大人物當狗。”
“就是……看你要當個什麼狗。”
“是給哪兒當狗,”中年男人向上伸手指了指,“還是給狗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