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嗎?”對麵的茱蒂聲音有些激動,但還是在保持著理智,“在任務中保持關係的同僚也不少,我們這行就是這樣,這一年不也都過來了嗎,為什麼突然……”
“……是因為任務的事嗎。”茱蒂的話說著說著低了下去,“我不介意的。”
“這對你不公平。”赤井秀一的聲音還是像開始一樣平穩,讓人聽不出裡麵的情緒,“就算是任務也是。”
他會介意,他會介意自己。
赤井秀一繼續道:“我不是頭腦發熱做下的決定。”
“感情本身就不公平,秀一。”茱蒂的聲音很溫柔,就像以前在FBI訓練時,她問候那個受傷後獨自處理傷口的亞裔青年那樣,“在感情中尋找公平和理智這件事,本身就不那麼理智……算了。”
“你說的其實也有道理,我們現在都太忙了。”
“那麼就等一切結束吧,如果到時候我們還有機會。”
等一切結束,等到秀一找到他的父親,等到……她親手將貝爾摩德送進監獄。
大洋彼岸的金發女子鏡片一閃,顯示屏幕映射出的光掩蓋了她眼底的仇恨。
等到一切結束……
赤井秀一沒有再反駁,說:“……好。”
在掛電話之前他不忘補充:“不要等我。”
“我可不會等你。”茱蒂說,“不聯係也挺好的,讓我最近整理整理情緒……你那邊要加油。”
“希望我能早些看到有關貝爾摩德的消息。”
“好。”
作為FBI搜查官中出類拔萃的一員,茱蒂不僅擁有過人的智慧,槍法精準,有較強的格鬥能力、推理能力和較敏銳的洞察力,也有著很強的心性,即使對赤井秀一還有感情,也不會影響她從分手的境況中走出來。
因為她還有更大的目標,抓住殺父仇人貝爾摩德。
就像茱蒂對赤井秀一的了解,他是個過於理智的人,但他對感情也不是那麼遲鈍,相反還有些敏感,以至於對於感情的變化過於敏銳——這份感情是否還單純,濃了還是淡了,他總比彆人更先察覺,然後在理智中與其他籌碼進行比較與衡量。
他和家人分彆孤身前往美國是這樣,在任務麵前和女友分手也是這樣。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在得到的同時總要舍棄些東西,赤井秀一看的太開,以至於他的感情觀或許過於悲觀,但現實的人生經曆卻已經一一向他證明。
在更偉大的目標麵前舍棄自我,這是值得的。
上麵要求他加快進展,對於那位多情的組織上司可以使用“horap”,不惜一切代價取得“資格”。
就FBI在美國這次的抓捕行動的收獲,從被抓捕的一位組織“候補”口中得知,近期或許會有一次難得的機會。
組織打算補充擁有代號的人才。
具體手段和過程未知,但這的確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想到貓之前對他說的話,赤井秀一不得不承認,這個消息具有一定的可信性。
但自己現在這樣會不會太急了?
綠燈重新亮起,這輛法拉利很穩的起步,麵容冷峻的司機心裡忍不住給自己進行評估,雖然技巧和方法以前有認真學習過,但課本是課本,實踐是實踐,他赤井秀一到目前為止也隻是拾人牙慧,對於“□□”和“小白臉”的認知都沒有再實踐過……
這不是最近就被隔壁的職業小白臉看出端倪了?
但就目前這位“夫人”的反應來看,似乎沒什麼問題。
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他現在對這位新上司的脾性也摸清楚了些,即使不知道真容和代號,但對方還算是一位爽利的人。
“方便我抽支煙麼。”旁邊的人已經把車窗打開了一條縫才問他,頗有先斬後奏的架勢。
“您請。”他說。
幾乎在司機先生同意的同時,露西亞就從包裝精致的煙盒裡抽出一支女士香煙,捏開爆珠,藍色的火焰燎過煙頭,待一絲清涼的煙氣入喉,她才緩緩舒了口氣。
精神了。
見她抽煙並不過肺,不像是老手的樣子,諸星大才說:“您平時不是很討厭煙味兒麼。”
弄得他也從來不敢在見她前抽煙。
“人的習慣總是會變的。你不是也抽煙嗎,”到底是覺得無趣,再加上煙不是好東西,露西亞隻吸了一口就把那支煙摁滅,“如果要和你接吻的話,總得要提前適應這種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