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下一次的檢查來得很快,而且很突然,在傳來宮野明美的死訊後沒多久,琴酒的電話就突然而至。見麵時,這位冷麵殺手一改常態,整個人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連嘴角都比平時有上揚零點幾的度數。
“心情很好?什麼喜事?”露西亞在車上坐了一路,實在忍不住地問。
琴酒沒理她,老神在在的靠在副駕駛位上閉目養神,直至在快進入實驗室時才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什麼毛病。
露西亞麵上興致缺缺,一副對琴酒的嫌棄,心裡卻忍不住擔心起來,這家夥……總不會是明美沒死的事露出馬腳了?波本那家夥怎麼做事的。
或者……這次是針對誌保?
她的猜測不無道理,在栗發的研究員從實驗室中出來時,對方麵色憔悴,連平日裡整齊的衣領都有些淩亂,眼下是深深的淤青,看起來疲憊至極,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怎麼是你。”見到來人,琴酒不滿道。
“目前這個項目能負責的人隻有我。”宮野誌保雙手插兜,神情冷漠,是難以融化的堅冰,“用不著多心,我不會因為其他事影響工作。”
“你的助理呢?”琴酒並沒有看到實驗室裡多餘的人。
宮野誌保眼神也沒給一個:“死了,你忘了?”
不知道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露西亞隻好出來打圓場,爭做一隻積極實驗的小白鼠。
“不求你請我吃飯,看在我這麼積極受虐的份上就彆給我甩臉色吧。”露西亞厚著臉皮說,琴酒隻是冷哼一聲,沒多給她眼色。
如果說他們倆之前的關係還算勉勉強強,現在已經有了跌至冰點的意思了,但無所謂,歸根到底都是塑料同事情。
像琴酒和朗姆那樣的人,到底什麼值得他們忠心——boss?可boss又是憑借什麼?
單純的錢無法收買的吧。
不等露西亞多想一分,她就被宮野誌保帶進來監察室,在琴酒沒法看到的角度裡,她在手指擦肩而過時,輕輕敲了對方的手背下,示意宮野明美沒事。
早在宮野明美行動的那天開始,宮野誌保就被收走了所有的通訊工具,她現在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傳信。
察覺到手背上的冰涼感觸,宮野誌保手上的動作沒有變化,在光線下隱隱泛青的眼睛深不見底,驀地看向露西亞:“做好準備。”
看樣子和狀態倒是和平時一樣。
希望這孩子彆做出什麼衝動的事吧……
*
西雅圖一年裡半年在下雨,半年都是太陽,最近開始連續出現晴天,也代表雨季要結束,又一年的晴天馬上到來。在自家的陽台上,露西亞罕見的泡了茶,好招待這位挑剔的客人。
露西亞和波本做的交易很簡單,她答應和波本的交往,波本幫她救下宮野明美,聽起來是個很不劃算的買賣,對方虧了不少,冒著被組織視為叛徒的風險,隻為博美人一笑。
但波本自然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他自然不會告訴露西亞宮野明美的去向,而是把這個籌碼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裡,時不時給露西亞一封宮野明美的親筆書信,看後即燃,證明那位從小被保護的很好的小姐,現在依然安全無恙。
至於過得好不好就難說了,要取決於露西亞的表現。
這家夥活脫脫的黑化反派啊。
露西亞望著紙張被點燃後的橙色火焰,輕輕吸了口煙,完全不顧及身邊不喜歡煙味兒的男人。
自然不會是什麼狗血言情,怎麼也是本商戰,以宮野明美為人質,幾乎能夠牢牢製住香檳和雪莉兩名代號成員。
雖然牽著香檳的這根繩的牢固程度有待商榷。
果然他們這些新加入組織的人都是精致利己主義者,畢竟對組織的忠心又不能當飯吃。
不過一瞬,那封不長的信件就化為了灰燼。
“我真的很好奇,那位宮野小姐有什麼魅力,能讓你這麼上心,好讓我學習學習嘛。”波本一手撐著臉,斜靠在椅背上,暖洋洋的陽光灑下,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
金發和俊秀的娃娃臉看起來像是傳說中的小天使,可是說出來的話並沒有那麼好聽:“不管怎麼看都是普通的女性嘛。”
算得上清秀的長相,還算不錯的成績,穿衣風格也是普通的日本女生的樣式,宮野明美放在普通人裡或許稱得上聲優秀女性,但放在組織裡就不夠看了,甚至連聲有個性都算不上。
更不要說和她的天才妹妹比較——閱人萬千,眼光奇高的波本看不上很正常。
“因為她是我的‘angle’。”露西亞說出來貝爾摩德的那套說辭,在波本的直視下,還是沒把抄彆人人設的事乾到底,“也沒什麼特彆的,以前聊天的時候答應過她,我這人最守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