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要是露西亞懂巫術,那個背後寫著赤井秀一的小人已經被紮了個透。
周一晚上的街區要安靜的多，即使是人流量最大的商業區也客流量極具減少。
東京的夜幕沒有星星，這條人煙稀少、住宅稀疏的街區上隻有一旁的路燈是唯一的光源,再加上市政的懶政，隔三岔五的有幾個是滅的,如此一來,不少區段都是接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間房子唯一的光源是街道上的路燈，它的燈泡似乎快到了壽限，光弱了不少，還一閃一閃的，伴著外麵草叢裡悉悉索索的蟲鳴，添了幾分詭異的恐怖氣氛。
這裡本身就是個偏僻破舊的住宅，看上去也有了些年頭，沒水沒電的，可不像波本說的安全屋。
二百米遠就是警察值崗亭,兩條街外的大道上還有個警察署,這裡卻沒什麼監控,對麵的居民樓破舊又缺少防盜措施,遮蔽性強。更重要的是，不僅不怕被什麼居民聽到不該聽的聲音，就算是出現建築損失,也不會心痛。
目的性過於明顯,反而不像是波本要破釜沉舟,冒著風險隻為了一把拿下她。
“哢噠、哢噠。”乾澀發鏽的鎖孔被鑰匙不斷反轉，好不容易才打開早就發脆的鎖芯，外麵的人走了進來，屬於成年男性的體重在老舊的地板上壓過,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響。
露西亞瞧了瞧對方空空如也的雙手，有些嫌棄道：“不通水電就算了，連喝的水都沒有麼。”
“沒有。”對方否認的很爽快。
“真無情，你可是帶著貝爾摩德去東京塔上享用五星餐廳的晚宴的。”說著，露西亞從她那看著不大的背包中拿出了一瓶檸檬蜂蜜水，“還好我自帶了……要麼？”
“低糖零脂，不會對你的體脂率有什麼影響。”
不管是波本還是安室透，或者降穀零本身就如此，都是極其自律的人，和這輩子隻能隨性生活的露西亞完全是兩種生物。
她沒有變胖身材走樣隻是單純的不愛吃甜食，堅持運動也是工作和健康需要，不然早就成了個氣球——美型塑身那種東西她根本不感冒。
她也就隨口一說，沒想到那家夥還真的接過去了。
感受到她直勾勾的視線，金發的降穀警官挑起眉，話裡帶刺道：“這種時候一些請求我們都很難拒絕。”
“怎麼說的和死刑犯臨終關懷一樣。”露西亞旋開自己那瓶的頂部機關，看著其中的金色流蜜緩緩淌下，“我可不想被警察直接拷走，異國他鄉的，可太丟人了。”
“你今天可是什麼人都沒帶。”降穀零抬眼看向窗外，那裡一片黑暗，除去零星的燈光外，很難看清都有什麼東西，和通明如白天的東京市中心截然相反。
然誰看這位香檳都是躺平認罪的架勢，但這讓降穀零反而更加生氣。
這就是FBI目中無人的肆無忌憚？
“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你們贏了，他們被抓進去，我在東京不好辦事；他們贏了，你公安臥底的身份就暴露的差不多了，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露西亞彈著柔軟的塑料瓶身，大半流蜜已經進了水裡，緩慢的溶解，清澈的水麵上浮著一層透明的膏狀物。
“我和赤井秀一可不同，那家夥已經出局了。”
而他們兩個，還是玩家。
“是麼。”但她的話並沒有讓降穀零安心，反而給對方的心頭添了一把火。
額角的青筋暴起，露西亞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在戳痛處，這位先生不會給她一拳。
“過家家結束了，我們的合作可沒完。”頂著那雙陰沉的目光，露西亞將手裡的蜂蜜水搖起來，嘩啦啦的水聲響徹整個房間，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搖香檳。
“讓溶的快點而已……彆這麼看我，我可是很有誠意的。”
“兩個重要的消息，換你的坦誠合作，不過分吧？”
“不用擔心，FBI一向很有信譽。”
“有信譽？”降穀零扯了扯嘴角，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哪兒有而二換一那麼好的好事。”
更彆說什麼坦誠合作，幾乎不算是條件。
他也不是什麼意氣用事的人，再大的私人恩怨和情感，都得排在公事後麵。
“其中一個是有條件的，不過也不算苛刻。”見對方不為所動，露西亞添了一句，“另一個完全是我們合作愉快的附加品。”
“相信我，聽了第一個，你會答應的。”
“……”
許久的沉默的沉默後，降穀零才低聲道：“說。”
他不得不承認，除去景光的死，香檳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對麵的人沒急著說話，先是悠閒地喝了會兒水，潤了潤她那並不乾澀的喉嚨，才娓娓道來：“也不是什麼難的條件，隻是這件事你必須向其他人保密。”
“所有人，包括你的同事、下屬和上司，在組織解決之前。”
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你是說公安內部有臥底。”降穀零擰起眉頭，一副很嚴肅的樣子。
“赤井秀一不是問過你了麼？哦，看來他確實問過了。”露西亞表情淡淡，一下從降穀零的表情裡把事實誆了出來，“不確定警察廳有沒有問題，但警視廳以前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