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冰柔心裡琢磨了一會兒衛玄的樣貌,覺得這是脫敏療程的一部分。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一直被噩夢所困,哪怕這個夢有些玄學。
阿韶這時候才拉住她,替謝冰柔整理頭發。方才章爵那一鞭雖未將謝冰柔打中,但勁風拂過,也將謝冰柔發絲給弄亂幾縷。阿韶心裡埋怨章爵,嘴裡卻不好說出來,隻匆匆替自家姑娘整理好頭發。
元璧在一旁瞧著,沒說什麼,可人卻是在暗暗觀察。
他看著謝冰柔側臉,覺得這位謝家五娘子好似一朵安寧的芙蓉花。
元璧盯著這張宛如芙蓉花般麵孔時,便似覺得左腳的足疾已經消失,那腿也已經不會疼了。這樣的療效讓元璧覺得頗為有趣,他卻沒有說什麼,隻安順站在一旁。
元璧臉色如常,可一旁元斐卻發現了幾許端倪。
大兄替自己解圍也罷了,如今竟似要陪謝五娘子去驗屍?那倒是奇怪了。大兄是護公主來梧侯府的,原本該在公主左近,何必如此?
但元璧日常雖不怎麼發脾氣,樣子也溫和,元斐卻有些怵他,也不好多問。於是這一行人則齊齊去了梧侯府的冰窖,去查看死去九郎是屍體。
謝濟懷並非親眷,今日又不是奉官命,故而被留著偏廳奉茶。
一入冰窖,便有一股徹骨寒意湧來,令人不覺打了個寒顫。
梧侯府這個冰窟,本來是儲冰供夏日消暑的,可如今卻用來擺屍體。而素娥之所以留屍體保存,也不是專門留下了給謝冰柔驗屍,而是為了給查出真凶一點壓力。
關鍵時候,素娥還可以撫屍而哭,為子喊冤,那自然不能缺這關鍵道具。
所謂入土為安,如果死去的孩童不能下葬,那這件事便沒算過去。
元斐也不覺皺起眉頭,過兩日梧侯就要做壽了,可如今梧侯府裡卻還停著一具屍,那豈不是讓梧侯一家為難?
元儀華雖把闔府上下拿捏在手裡,可薛留良不點頭,阿姊總不能搶了孩子屍體燒了。
瑞兒死的時候隻有兩歲,並沒有正經名字,還還未上族譜。古代孩子夭折率高,很多人家是等孩子到了三歲才取名以及入祠堂的。過早夭折的孩子,甚至不會序齒,於是在族中兄弟姐妹排行裡也不會留下痕跡。
故而梧侯府雖死了個孩子,但梧侯壽宴如常進行,也不是那麼不可理解。
本來這件事情低調處理隻是一樁小事,且不會影響梧侯做壽,可兄婿偏偏不依不饒,將這件事情鬨得極大,扯得滿城風雨。
如今惹得小衛侯來此,還不知曉怎麼了結。
元斐便想,謝五娘子若能替阿姊證明清白,那倒是好了。
地窖裡燭火搖曳,元斐忽而想起了章爵的話,那便是倘若人真是自家阿姊元儀華殺的呢?
地窖裡寒冰森森,元斐驀然打了個寒顫。
這時他卻瞧見自家兄長解下了披風,蓋在了謝冰柔